第21章 拍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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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0万一次！”
“7000万两次！”
“7000万三……”
“8000万。”竟是陈亦然的声音。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陈亦然笑容淡淡，很随意地举着号码牌，仿佛刚刚只是随口说说。
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萧绝菲这个祸水，她是有多能耐，让男人跟傻子似的接二连三地为了她把钞票往水里砸！
夏宛宛的心中燃烧着妒火和恨意。
“一个亿！”
所有人都看着陈亦然，除了范小凡……她依旧看着那个年轻男子，她看到他的嘴唇缓缓张合，然后那个中年男子举起了牌，报出了这个骇人的数字。
满场皆惊。
这世界还能更疯狂一点吗？！！
萧绝菲的一条手链，最终拍出了一个亿的天价，出尽了风头。
甚至连最后一件藏品“汉白玉酒杯”推出来的时候，人们还在讨论上一场的动荡，沉浸在哪突如其来的震撼中。
所有人都在讨论，那个新加坡的富商不是疯了，就是脑子是被驴子踢了。
所有人都在讨论，不知道萧绝菲今晚要怎么报答那个为她一掷千金的富商。
所有人都在讨论，红颜祸水，不外如是。
嘲讽、吃惊、艳羡、不满……
范小凡站在原地，耳中听不到所有的声音。
一切恍若梦中。
这时，戴着领结的服务生过来，递了张纸条给她。
范小凡深吸了口气，起身离开内场。
所有人都在前面的拍卖会上，后台空无一人。
范小凡用攥着纸条的手掀开布帘，黯淡的光线中，尽头处站着一个男子的背影。
“你……约我来做什么？”范小凡朝那个背影走过去。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什么？”范小凡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男子转过了身，忧郁多情的眸光扫过来，和记忆中的那双眼睛重合在了一起，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萧绝菲在叫嚣，在悲鸣，血管里的血液不能平静，统统都在诉说着对这个男子的爱恨。
“梁绍，你何必要买那条手链，我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要把它丢掉，然后把我这段愚蠢的岁月卖个好价钱！！”
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上了红色，她在逼问，他买下那条手链的理由。
那个理由，会不会是她想要的理由……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范小凡还是萧绝菲。
夏宛宛的脸浮现在脑海中讥笑地看她，萧绝菲，你比我高贵得到哪里去，你还不是拍一支广告勾搭一个男人！
她的第一支广告。
他的第一个男人。
夏宛宛说的没错。
当年的“口红girl”就是这么搭上了天王梁绍。
换衣间里，涂着殷红唇膏的女孩隔着衬衫的布料，手指划着他的胸膛，想要刺破他的冷静，她挑衅说，“你不敢？”
“年纪轻轻的，别作践自己，我不适合你。”男子冷静地抓开她的手，望他的目光如平静的深海，像是把她当作平时那些为了出名接近他的女人中的一个。
“试都没试过，就说不适合，你们大人的胆子可真小！”
她抓住他的领口，咄咄逼人，“梁绍，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有被我吸引吗？你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有吗？没有吗？答案是哪一个？
女孩的双眼浮着一层水光，潋滟动人。
“你说……”
如一簇火苗，划燃了火柴。
忽然覆盖下来的吻告诉了她答案，细细密密，轻柔地碰触，如视珍宝，心猛地跳动。
这一刻，她坠入了爱河……
“你可以，不放过我。”他轻轻地说。
她不喜欢这些大人，他们的吻技很好，他们的手段太高，可她却这样喜欢他。
喜欢他在戏里多情的样子，喜欢他在戏外安静的样子，喜欢他温暖手指如视珍宝地扶起她的面颊，喜欢他拿着口红为她描画嘴唇的形状时，他温暖含情的眼神……
在她眼中，他是不同的。
“我喜欢你，梁绍。”
放纵的狭小空间里，她抓他的头发，承受着大人的痛，爱情的甜。
……
萧绝菲恋爱了，和这个所有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他不愿意公开，没关系，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他日程繁忙经常不见人影，没关系，她可以等他回来。
他去了法国巴黎拍广告，整整三个月，怕她寂寞，托人送了她一只加菲，取名“艾菲尔”。猫奴模式开启，开始养胖艾菲尔的漫漫长途。
生日的时候，他送了她一条专门定做的手链，很简单的款式，内侧刻着L&X。
他们的首字母连在一起，这样亲密。这条手链成为她不离手的饰品，慢慢地，变成了习惯。
他和一起拍广告的女星打得火热，绯闻登上头条，他说是误会，她相信。
她亲眼看着他和一个女星成双入对，他说是公司安排，她相信。
生日的时候，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当着媒体的面承认因戏生情，他和宁清音正在交往，两人十指相扣，羡煞旁人。
烛光和奶油的香气里，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他说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她相信。只有转身才敢掉眼泪，可她不会转身，也舍不得离去。
至少，他还喜欢她的身体。
“你就这么喜欢我吗？”他一步步走近，解开她的扣子，语气带着轻佻，浑然不似印象中的他，他说：“正好，投怀送抱是我最不抗拒的事情。”她没有逃，连后退都没有，因为她喜欢他。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像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这么说。
可他再没有碰过她。
他说，别提你的心，你的身体我都厌倦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他说的话，她全都相信。
……
可是怎样，才能不心痛？
告诉我，不许说自作自受这几个字！！
不允许！
哈哈，是因为她看起来太弱小吗，所以才会受到伤害。
这个世界，原来是不能存在弱者的，那我就慢慢爬到上面，无论任何代价。
萧绝菲抱着艾菲尔，朝窗外弹着烟灰，零星的火光坠下高楼，湮灭。
星光闪烁的天幕将尊严高高悬挂，灼得眼痛。
她知道，温暖已经没有了，所以她只能再回到了黑暗里。
……
“你想要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帮你卖个好价钱，仅此而已。”梁绍口吻淡淡。
“是吗？”
梁绍别开视线，“萧绝菲，我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以后不要这样找我。”
他的话语冷漠如刀，割开属于萧绝菲的那道伤疤。
“我找你？明明是你……”范小凡忽然噤声，她看到了他手指缝里露出的白色纸条。
和她收到的一模一样。
有人蓄意安排了她和梁绍的见面。
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目的昭然若揭。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走吧！我也不想看到你！”
范小凡深呼吸，头脑总算是变得有些清醒。
她是范小凡，眼前的是萧绝菲喜欢过的男人，她可以接受那具身体的记忆，却不想接受这份痛苦。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绝不能让幕后的人诡计得逞……
“……”梁绍转过身。
路过她时，他的眼睛扫下来，有意无意地，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让她心揪痛了起来。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尽头，范小凡胸口压倒钝痛的重压才慢慢缓解……
梁绍。
范小凡苦笑，上辈子她还是他的忠实影迷呢，演技好又低调，有许多好作品，没想到居然是个渣男。
国民好情人梁绍玩弄了全民反感的话题女萧绝菲的感情，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呢？
虽然此刻的她只接收了萧绝菲的一部分记忆。
但她了解到，萧绝菲落到如今堕落放纵的形象，都是因为被梁绍伤透了心然后自暴自弃导致。
这个男人，当初费尽心思甩掉她，和人气飙升的“魏女郎”宁清音在一起。
现在，却又花一个亿来回收一条曾经送人的定情手链，是觉得太无聊回来赶着装情圣吗？
一个亿不是小数字，他到底在想什么……
范小凡思考的时候，习惯地磨砂手腕上的手链坠子，这时抚上去却是一个空，心里仿佛也被挖了一个空洞。
她还在爱他，不然不会留着这条手链，不然不会将“艾菲尔”视若珍宝。
她还在爱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拍卖会都结束了。”
陈亦然挑着帘布，探了个头进来：“外面的舞会已经开场了，听到音乐了吗，柴可夫斯基的《紫丁香》，萧绝菲小姐，你要不要赏脸跟我跳一曲……”
这时，女子眉毛蹙起，按着胸口一副悲痛状。
陈亦然打住话题，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别告诉我，你是在一个人揣摩剧本？是杀青的那段吗，程嘉宁献计对太子李景安痛下杀手，放灯施计夜晚，回顾和他初逢的时候……”
范小凡回过神来，正好听到这段评价。
没想到在陈亦然心里，她原来是这么刻苦的形象。⊙﹏⊙b
“嗯，对，我已经揣摩出头绪了……”
范小凡毫不害臊地默认这份刻苦，“我现在出去参加舞会了，你要不要走？”
“萧绝菲。”陈亦然拦住她的去处。
“怎么了？”范小凡抬头问。
陈亦然看着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对不起。”
无缘无故的，说什么对不起。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向前的冲力将她整个人带到了一个怀里。
再逃无可逃。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男子的睫毛刷过脸颊。
接着，他柔软的嘴唇贴上了她的，两唇相贴，并不深入，只是维持着亲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