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姑奶奶
<br><br>
“嘿，你还不信了。来，这些灵芝、当归，人参，何首乌，可是生长在野外的精品，价值连城！跟市面上的可不一样。你看看他，他是我从皇……什么皇？”
御医忙接话道：“小的本来是在皇宫里做御医的，被这姑奶奶给……”
“给劫了出来，他身上的可是皇宫里的。你说值钱不值钱？”我接道。
“你从皇宫抢人？”他显然被震惊了一下，看他有些脸色焦急，又看到了御医的官牌，只觉得我的势力已经到了京城，忙道：“姑奶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既能从宫里抢人，小的在您面前，是不足挂齿啊。”
“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不过啊，你可听过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在脑袋里琢磨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问道。
“没听过。”胡悍匪摇了摇头，耿直道：“我胡悍匪是个粗人，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得一喜，这算遇到一个比我还要不懂知识的人了。忙解释道：“这就是说啊，你胡悍匪，是这儿响当当的人物了吧？你带着你的弟兄们，去帮百姓做事，百姓就会拥戴你，他们就会送着礼来给你，你带着弟兄们，每日抢夺，终有一日，他们会合起伙儿来对付你，一村子百姓倒是不足为惧，但是十个村子，百个村子的青壮年联合起来呢？”
“那姑奶奶高见？”胡悍匪道。
“你知道我为啥能绑来这皇宫的御医么？”我装模作样道。
“为啥？”胡悍匪听得来劲，问道。
“这皇宫里头的士卒都听闻了我的事迹。心甘情愿的臣服在我手下，你看着麻算盘，他的气力大吧？他就是宫里头的高手，听闻了我的名号，现在跟在我手下做事呢。”我对着麻算盘使了使眼色。
麻算盘点了点头，道：“今个儿碰到我们，你是走了大运了，我们姑奶奶啊，那是响当当的仗义！义薄云天！我在皇宫的时候就听说了，我一听是姑奶奶在找御医，二话不说，提着御医就投奔了姑奶奶。你想想，为了救自个兄弟，找御医，那是何等的仗义啊？”
“是是是，那不知道姑奶奶过来这一趟是？”胡悍匪试探性的问道。
我摆了摆手，道：“这最近宫里头有个阉人，听说是闹得皇宫鸡犬不宁？”
胡悍匪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领着三人上了岸，附在手下耳边说了几句，赔着笑脸道：“几位，是悍匪的错。悍匪在这儿给姑奶奶，还用兄弟道个歉。”
我摆了摆手，道：“且慢。”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山清水秀，树木生长的十分茂盛，这岸边一带已然是灌木丛生，那刚才我听到像是踩到枯树叶的那一些声音应该就是从林子里头传出得。
我心下警惕，莫不然是我赌错了，官兵在这儿给我们设了埋伏？可心下又觉得不对，若是官兵在这儿，为何又要这般鬼鬼祟祟，莫不然是这清水寨叫他们官兵也要礼让三分？
我再仔细听，这脚踏过落叶的声音越发清晰，又看了看胡悍匪，心下便有了一计，我拍了拍胡悍匪的肩膀，将他拽到一旁，轻声道：“兄弟，你怕是遇到麻烦了。”
胡悍匪愣了一下，问道：“什么麻烦？”
“我听力还算不错，这林子里头啊，有不少人，脚踩着枯叶，窸窸窣窣的，你的对手跟你下套呢。”我轻声道。
“我的对手，这地儿就我们清水寨最大，若是说我的对手？可真是找不出几个。”胡悍匪哈哈大笑到：“再不然就是官兵了，老子可不怕什么官兵的，再说了，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反正我的话已经提醒到这了，兄弟，信不信由你了！”我拍了拍胡悍匪的肩，又想到了刚才他附在手下耳边说话，想来也是不相信我刚才扯的那些话，可若是真的让他去查证，可不就暴露了。
我灵机一动，脚一勾，猛的踢了一块石头进了树林，只听的一声闷响！
“啊！弟兄们，给我放箭！”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心下暗骂倒霉，原本想踢个小的，就算是发了声儿，也需要带头的命令才会动手。这一发声我们就有时间跑了。
可这偏偏踢到个带头的，原本他们还打算一切部署就绪，现在已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箭跟雨一般朝着这儿射来！
一时就有十几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我内力已尽，刚恢复点刚才又倾注在了石头上，现在已经提不上气力，根本运不起轻功。
胡悍匪也没闲着，叫人朝着树林里丢长枪。
弓箭是非常耗财的，一支箭需要箭头、箭羽，箭身，还得精密计算比例，这射一支可就没了。胡悍匪家没那么多弓箭，只有区区七八个人，捡着落在地上的箭射回去。
一时间有人负伤极其惨重。更有的只能举起同伴的尸体做挡箭牌。
“快命令弟兄们跑啊！我就说有人你还不信！”我虽提不上气力，但还是能小跑一会儿，忙道。
胡悍匪见伤亡严重，道：“快撤！快撤！”
此时躺在地上的伤员是最惨的，因为倒地之后仍会有箭雨朝着他们射去，一时间就会刺猬一样，在这河畔给自己的生命划上句号。
御医更是没有见过这等画面，再加上年纪大了，没跑几步已经是气喘吁吁，段木南和麻算盘一把提着他跑。
此时我却感到了疲乏不堪，腿脚也是越来越重，找了个石墩靠在背后喘气，摆手道：“你们快跟着胡悍匪回山寨。”
麻算盘却急了，两眼泪汪汪道：“姑奶奶，不行，说什么我也要带着您走。”
胡悍匪此时领着弟兄们逃跑，见我靠在石墩子上，道：“咋了姑奶奶，走这几步路就不行了？”
“嗨，我的三个弟兄交给你了，算盘，放心吧，我是谁啊，那是云……”我一想不能暴露身份，忙改口道：“云南苗疆外的扛把子，没人敢动我的，快，你们先跟着胡悍匪到他寨上去，我一会儿和这官兵们聊几句。说不定还能有顿好吃的好喝的，这几日在船上，可把我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