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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星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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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他送的花丢掉,但是我没有那么做。一是我没有力气,二是妈妈信任他,三是他应答过师傅,从此都不会再为难我。

不过我很好奇,他不是都已经回到魔族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妈妈已经去世,就葬在这里的事情。

一只鸟儿飞来,停在妈妈的墓碑上,整理着它的羽毛。

我让闫怀言把我放到妈妈的墓前,帮我靠在妈妈的墓碑上。墓碑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衫,我却没有感觉到冷,反而有了一种我正靠在妈妈怀里的感觉。

闫怀言一掀他的衣摆,双膝一弯,在妈妈的墓前跪了下来:“岳母在上,小婿闫怀言给你行礼了。”

小婿?

一听见闫怀言的话,我就想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人是自称小婿的?可是当我看见他认真又严肃的样子时,我又怎么都笑不出来,反而还隐隐的感觉到了幸福。

闫怀言:“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冰儿。如果不是因为我,冰儿她就不会再回到星辰学院,就不会遇到白浮·拉迪丝和冥修,更不会被他们伤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都……”

轻风吹过。

“沙沙沙沙”

我静静的望着前方。

接近傍晚的阳光,经由树叶不经意间的裁剪,变成了无数颗不规则的星星,散落在墓碑的周围。

这儿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每每到了酷热难耐的夜晚,她就会牵着我,提上一个冰镇过的西瓜,拿上一张干净的餐布,来到这里,直到退凉了,才回去。

在这里,我和妈妈一起度过了十来个酷热难耐的夜晚。

后来师傅来了,这儿就变成了我们三个人的地方。

吃着同样的西瓜,做着同样的事情,聊着不同的天……

闫怀言:“饿吗?”

我看着那棵已经长大的梧桐:“闫怀言,你知道吗?那棵梧桐是我和妈妈一起种下的,师傅她也常常在这里教我。每年夏天的夜晚,我们都会来到这里。我一边吃着妈妈冰镇好的西瓜,一边做着师傅给我安排的训练课程,一边听着她们谈天论地。有时候,卢俊峰那个王八蛋也会跑来凑热闹。”

闫怀言来到我身边,学着我的样子,就那样什么都没有垫的坐下来,拨着我额前的流海:“说了这么久的话,不累吗?休息一下吧。”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对周围的感知也在慢慢消失,但是我不想让发闫怀言发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看着那渐渐西落的太阳,我的世界也一点一点的走向尽头。

我:“闫怀言,我死以后,你就把我葬在这儿吧,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起”字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闫怀言有没有听到,我不知道。

闫怀言有没有答应我,我也不知道。

我坚持不下去了。

唇上又一次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闫怀言在吻我,在把他的力量传给我。

分不清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还是我对他的力量形成了免疫,我只知道短短的几分钟清醒过后,我又一次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整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除了黑,就是静。

我能看见东西了。

飞行中的轿子,环绕在身边的云层,飞行在我面前的两位赤脚彩衣女子。

不仅如此。

“姑娘不必害怕,我们是娘娘派来接您的。”飞行在轿边的彩衣女子向我解释道。

我还能听见别人说的话了。

只是娘娘……

我这是在哪里?

梦?

还是我已经死了。

轿子飞行了大概一柱香后,一座座落在云层中的宫殿出现。

“星月门”三个字闪着金光。

门下,一个穿着灰色道袍,拿着拂尘,盘着道姑头的女人站在那里,朝我的方向望着。

等我们一到,这个道姑在前面引路,引领着我们进了星月门。

她们都是飞着的,脚不沾地。

我低头看去,脚下除了云还是云,根本就看不见什么石阶之类的。

“星君现在正在开会,您且在这里稍候片刻。”道姑的手心一摊,她的手心里立刻就多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她把它递到我面前,要我服下它。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去接。

“这就是你被白浮·拉迪丝剥走的那一魂一魄。”对于我的防备,道姑没有介意,反而是和蔼向我解释着。

我依旧防备着她。

“这里是星月门,只在十年一遇的流星之夜才会打开。须臾·遮李斯·并奇以他的性命为代价,向我们许了三个愿望,这其中一个就是要我们救你。”

什么?!

是须臾以他的性命为代价,向他们许愿,要他们救我?!

我震惊的看着这个道姑。

“当我们找到你的那一魂一魄时,它已经濒临溃散,是星君在阎君处借来了聚魂珠,才重又将它聚拢并恢复。”

“那,那须臾会怎样?”我关心的不是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一魂一魄的,也不关心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将它聚拢和恢复的,我现在只关心须臾会怎么样?刚刚她说这是须臾以他的性命为代价,向他们许的愿。

“他现在或许正强撑着一口气,等着你平安回去吧。几千年了,又或者是快上万年了,时间长到我们都已经记不清了,他还是我们见过的第一个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魔族人,而且他要救的这个人还只是一个平凡人类。戚冰舞,看来你在他的眼中胜过了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我想到了须臾那天的话:“虚无,剩下的交给我来做,不要忘了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事。”

“如果我不要这一魂一魄呢?!我现在就回去呢?!”

我不要须臾死,不要他为了我而死,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晚了。”

“……”我跌坐在地上。

道姑:“他愿意为你而死,你愿意为他放弃生命,你们之间的这份情谊深厚的让人动容。收下吧,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好好的活着,既是为他,也是为你,更是为了那些一心都只想让你活着的人。”

我收下了它。

“那我能知道他都许了哪三个愿望吗?”

“这第一个是要我们救你,第二个是要白浮·拉迪丝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这第三个嘛,他则是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幸福!”

为了救我,他已经付出了他的生命,而他许下的这三个愿望,最后还是全都为了我……

须臾,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对我来说,今生能够遇到你,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我何德何能还能够承受下你这样的爱?

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啊……

道姑:“今天见到你,我才总算明白那个蚀灵为什么想方设法的都要吸走你身上全部的灵力,还一心都要致你于死地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须臾会把你送上星月门,而她的结局也将会是成也戚冰舞,败也戚冰舞……”

成是我,败也是我?难过中的我看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道姑只是笑望着天空中的某一个地方。

魂魄归体后,我感觉好了很多。

之后,道姑把我领进了一个房间,她就关门走了。

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面大大的镜子,几乎占了整面墙。

旋涡中,镜子里渐渐有了画面。

刚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冥修的出现,我才知道这面镜子里正在回放着我、师傅、卢俊峰、冥修还有白浮·拉迪丝,我们五个人的过去,也就是我为什么会被白浮·拉迪丝选中,成为她第十世转世的原因。

一张椅子飘来,我坐了下来。

从回放中,我知道了冥修等白浮·拉迪丝的原因,也知道了冥修非要杀师傅的原因。是师傅一手造成了他和白浮·拉迪丝之间解不开的误会,也是师傅直接造成了白浮·拉迪丝在她和冥修婚礼上的自杀,而师傅也在白浮·拉迪丝自杀的那天,就被魅族驱逐,除名,并永远都不准她再回到魅族。

摩卡(卢俊峰)也是在那一天,追随着师傅,离开魔族,只为找到师傅的行踪。

这也就难怪,他会在我车祸后不久,出现在我家附近,和我成了邻居。

因为他深爱着师傅……

可是他们可曾知道,师傅也只是某个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制造冥修和白浮·拉迪丝之间的误会是,造成白浮·拉迪丝在她和冥修婚礼上的自杀是,就连她自己被魅族驱逐并除名更是……

“摩卡,答应我,不要再为难冰舞。她虽然是白浮·拉迪丝的转世,但她不是白浮·拉迪丝,她也做不出来她那样的事情。十年相处,你们一年半的同生死共患难,你当比我更了解她.....”就在白浮·拉迪丝觉醒的那一天,师傅替我挡下了卢俊峰又一次刺向我的剑,肯求着他。

“……好,我答应你。但是晚了,就算我现在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为难她,她也不会再原谅我了。魅离,这么多年了,你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卢俊峰答应了师傅,然后拔出了师傅的剑。

“冰舞,好好..活下...去...”师傅的满头黑发变成银发,莹润光泽的皮肤失去光泽,被折子取代,最后化为片片花瓣,向着空中消散,只留下她穿过的那身紫衣。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直到这时,卢俊峰才问出了他刚刚没有问出的问题。

只是他这一生都再也听不到师傅的回答了。

至于我和冥修还有白浮·拉迪丝之间……

我抬手,看着我的无名指。

那上面已经没有线了。

原来那根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的姻缘线,就因为他认为我是转世后的白浮·拉迪丝,是他等了七百多年的人。

镜子里,白浮·拉迪丝觉醒的那一刻,束魂灯碎了,所有的记忆都回到她的脑中,包括她七百多年前许下的那个愿望:“冥修,如有再世轮回,我宁愿断情绝爱,也不要再遇见你,否则,我便要那人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自杀后的白浮·拉迪丝倒在冥修的怀中,绝望的笑着。

白色的嫁衣被血染红。

冥修抱着白浮·拉迪丝,嘶吼着,流下了后悔的泪。

原来,这就是须臾说的白浮·拉迪丝许下的最后那个愿望。

她不仅要杀了我,而且还要我灰飞烟灭,永世都不得超生……

我又想到了妈妈用她的命唤醒我时的那一幕,尤其是她的那句“冰舞,记住妈妈的话,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在白浮·拉迪丝觉醒的那一刻,她本是要杀了我的,是妈妈她抓住了我手中没有散去的结界剑,然后用她的生命叫醒了我,让我从觉醒中的白浮·拉迪丝的手中夺回了自己的魂魄和身体,才得以活到现在。

“妈...呜妈..呜呜呜.师傅...师..”

我跪倒在房间里,哭的泣不成声。

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在我面前倒下的撕心裂肺的痛到现在都还在,我只要抚上胸口,就能强烈的感受到。

那个道姑进来了,从地上扶起我,说是星君回来了,正在大殿里等我。

她递给我一张方巾,我擦干了脸上的泪。

“哎,缘来缘去,既知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又何必明知还要泥足深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呢?你们这些人哪,真是让人,哎......”道姑看着已经干净如初的镜面,无奈的叹气。

跟着这个道姑,我进了大殿。

这里的装潢很简单,除了一张文案,和文案上的文房四宝外,就是堆积如山的工作。

“坐吧。”

刚刚领我进来的道姑听见星君的命令,给我搬来了一张椅子。

我向她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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