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解梦不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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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解梦吗？”
千落此时的表情，几分天真，几分严肃。
童礼宣一听虽然怔了一下，可还是郑重的点点头：“当然可以！”
解梦是他的业务内容之一，但对于第一次就无法预测半点的客户，却很难讲。
“平时我总是做同一个梦，可是昨晚却做了不同的梦，虽然都是梦，可实际上全部都曾经发生过的。”
“梦的内容是什么，可否说与在下听听？”
“嗯嗯！平时的梦里，是讲我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山谷里，被爆炸炸成了灰烬。第二个梦是以前的一个朋友问我是否有愿望，后来又出现了其他人。”千落歪着脑袋，努力回想起自己做过的梦，有些故意说得含糊，有些却是真没记住。
“唔、啧、哎……这不好说。”此时童礼宣的眉头已经皱得跟皱皮狗似的。
千落听他那么多叹息，还不断摇着头，干脆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为什么？我做的梦太奇怪了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原因。”童礼宣感觉在面前像推开恶神般挥着手，扭开直面千落的头解释道，“梦的种类繁多，你的情况又很特殊，而且听你的描述，你似乎也记得不太清楚。”
“我怎么就特殊了？明明是你的能力有限，就不要说是别人不正常行不？”千落坐回来，她没有这种能将情景用语言描述清楚的能力，的确是个问题，不怪他人。
“哎，是我的问题。那好吧，请容在下先说明一些事情。”这句话不是个问句。
“说。”千落帅气地打断了。
额，童礼宣顿了一下，开始解释：“梦呢，是很讲究的。有些梦为暗示，有些梦则是一种障碍的体现，有些则是预知梦，有些梦可以知晓过去，还有些是预料未来，等等。总之，梦的形式是多样的，并非所有的梦境都有意义，但如果是能让你深刻记住的梦都是有意义的。”
千落听了一大段话，没听懂一句，撇撇嘴：“那我做的梦有啥深刻意义？”
童礼宣皱着的眉头像是纠结在一起，已经没办法松开了：“等等，欧阳姑娘，在下无能，无法对姑娘有半分的了解，姑娘的梦因此变得不好解。”
“废物！”千落不多做评论，一词足已。
“姑娘，说话不用那么重吧？在下本就因为姑娘而深受打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童礼宣的态度已经变了许多，不再那么生硬，渐渐就变成讲家常的感觉。
“废话少说，那你至少得告诉我，第二个梦大概是什么梦吧？”千落很快就失去了不少耐心，开始拍桌子了。
“哎呀姑娘你能给我个机会，一次性听完我的解释吗？”童礼宣已经受到了不少打击，语言是一种无形的武器……
“好啊，我静静地听你解释一回。”千落说完，摆好姿势正坐着，稍稍抿着嘴，双眼直视前方。一副打算认真听人解释的模样。
童礼宣此时心更凉了，这姑娘不知道是要耍什么幺蛾子，才有这一出前奏。他干咳几声才开讲：
“暗示的梦其实属于你内心深处所想，但未曾在清醒时刻做过思考的，所以会在你睡觉的时候将那些事情一带而过，并且很快就会忘记了；
“作为一种障碍的梦，其实只要在经历过某些事情，就能舍弃过去，越过一道障碍的意思。所以姑娘的第一个梦，可能就是这种性质的；
“所谓预知梦并非能够预知未来，而是很久之前曾经有人预知到有今日，早就已经把梦制作好，潜伏在你的魂魄里，或者是那个人十分强烈的愿望，曾提前将某些画面强留在你的灵魂深处，到了某个特定的时点就会出现；
“而知晓过去、预料未来的梦呢，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姑娘的体质如此特殊，第二个梦会不会就是其中一种呢？”
这一回，千落十分认真地，从头到尾听完了解释。
樱桃红的小嘴轻轻嘟起来，唇齿间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没懂。”
哎哟！童礼宣的眉头差点就要皱成一团了，亏他还是个年轻人。
冷不防，千落像是看破红尘般抬起那双有气无力的眸子，明灿灿地发着光：“好像懂了，再见！”
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刚跨出两步，童礼宣好像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刷地站起来便叫住了她：“等一等，姑娘刚才说，那些梦都曾经实际发生过？”
千落歪着脑袋假装思考，半响才转过身回答他：“我不记得了……”
随后挥一挥手，帅气地走开了。
此时，童礼宣双眼瞪得大大的，却毫无焦点。
“少爷，是否要叫下一位客人？”
“不！先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说着，童礼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囔囔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管家见他家少爷发着呆，一副惊愕的模样，有点被吓到了。每次都是那个无礼的女人来过之后，他家少爷就会变得奇怪。
……
夜幕降临。
千落又非常折腾地叫人把棺材搬到院子里。
月亮已经接近圆形了，黄橙橙的，好似一只大橙子！
她又命人开棺，这一回，还是拉着赵天成盯着看。这一次千落没有用那古老的桥段，只是说了她明天要去白家，还故意问他要不要去。虽然赵天成对千落恨得咬牙切齿，可还是留下来了。
棺木开启。
第一具尸体是个女性，穿着奢华，服饰上的暗纹错落有致，匠心独制，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可是一旦看到她裸露在月光下的脸——这不是穿了漂亮衣服的街边大婶吗？
虽然没有发生白天那种融化了的现象，从尸体外表看来并无伤痕。
脖子上，也没有。
千落皱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欧阳，我都没问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尸首明显不太正常。首先你看啊，白天那个我就不多说了，就说现在这个。这具尸体怎么看起来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年龄了，却身着十几岁姑娘的衣服。”
此时，千落少有的非常有赏识地打量赵天成，他瞟了一眼没理会，接着说自己的：“而且我似乎有种错觉，她脸上的皮好像更加皱了。欧阳，我当时听你请慕容帮忙的时候就觉得怪异了，如今亲眼一见，便更加觉得怪异了。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办案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沉默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和我说一点了吧？”
千落吐槽：那不是错觉。
“嗯，我怀疑是一种邪恶的巫术之类的，会把人体的血全部吸走，然后人就衰竭而死。那个周晓云不就是衰竭而死的吗，她的尸体我剖开来看过，里面的脏器什么的一滴血都不剩。她的脖子上又有一些痕迹，我原本怀疑是通过脖子的，现在看起来这一具尸体的脖子好像没什么问题呀。”
“你剖开了周晓云的尸体？”
“嗯，你不是告诉我她的埋葬地点吗？”
赵天成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在控诉千落的无礼：“你是在太没阴德了，挖人家棺材就算了，还要让人不得全尸？你对尸体太不尊重了。你知不知道……”
千落狠狠地刮了他一眼，随后侧转身，二话不说抡起挂在阿大腰间的长刀凌空一甩。经过月光的洗礼，围绕着蜡烛，刀上所反射出的光，在赵天成的眼中闪晃了一下。
千落那一个要杀人的气势，逼得赵天成倒吸了一口冷气，立马闭嘴。
刹那间，长刀挥下。
赵天成下警惕地往后退。
刀光剑影中，只见长刀落在棺材里干脆利落地剖开衣物。
撕拉……
千落用手指对赵天成勾了勾，他不敢违抗，异常小心地挪到千落身边，往她的视线望去。
刀尖掀开碎布，女性的酮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不久，只能看见皱巴巴的一具尸体，倒是像自然逝去的老人家。
众人惊愕。
赵天成那双本就又大又圆的眼睛此时都快要瞪出来了。
千落借着月光，视线在尸体上游走。
有了。
千落拍一拍赵天成用长刀指着：“你看到没，胸前有伤痕，正中间。”她说着话，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好像发现了宝藏一般呵呵干笑着，突然带着那笑容转过头来对着赵天成说：“你看有伤口的！虽然不在脖子上，我的猜测没有错！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赵天成连连点头。
接连着，他们又开启了十具尸体，无一例外都出现皮肤萎缩、身上某一部位有伤痕的情况，而且他们还发现，这些个尸体的穿着打扮都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
也许针对有钱人。
所以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周晓云绝对不是她杀的。
就凭这一点，千落就不用承担杀人凶手这个罪名了。
赵天成心里也明白，可是一日不找出凶手，怕是周尚书那里一闹，皇上那边也不好给交代。皇上身为天子，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所以，如果欧阳千落找不出真正的凶手，她可能就会遭殃。
赵天成本性善良，不知不觉就开始为这个相处不久的怪异女人着想。
没心没肺的千落打了个哈欠，才命人停止开棺，睡眼迷糊地对着空气说：“对了，明天我要去见小静默，把这个拿去跟她说一下，顺便问一下看能不能提供点建议给我，你就干脆睡我家客房好了，一大早就出发。”
心情有些沉重的赵天成微笑着说好。她明明刚才就说过了，却还要再说一遍，怕是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了吧？真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