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满头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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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需要我……
乐渝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给尤欲包扎头部。
这样的温柔却好似一记闷棍，痛击了她的心。
她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血顺着脸上的轮廓坠落到地上，竟有些破碎扭曲的美感。
她说他：“你真的是，智商太低……”
这话，是在情景模拟时，迦勒对乐渝作为神磈残次品的评价。
本来尤欲是不乐意听的，现在却是奉为金科玉律。
多蠢的人，才会上赶着把自己的头往铡刀下递？
乐渝却只是笑。
他默默地把连迷毂花都变成了纯黑色的大翅膀收起来，坚定地看着尤欲。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满足，甚至反过来安抚尤欲：“我……”
“你！”
尤欲打断他，“我不需要你！你马上走！立刻走！去找高起！立刻！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
乐渝特别委屈地哭了，却低下头不愿与尤欲斗嘴。
但他用行动证明，他打死都不走！
尤欲亲眼看他一意孤行。
一动不动地看他替她剥离迦勒的记忆。
不知为何，眼眶竟开始疼？
尤欲苍凉地说：“没用的，迦勒根本就不知道植入异能的办法……”
乐渝嘴上应了她，手上还是不停。
“我们相信迦勒好不好？虽然她是个坏女人，但是她是个厉害的坏女人。如果不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她不会疯……”
尤欲盯着他的侧脸，咽了个唾沫：“……你会死心的。”
“会的吧？”
乐渝假意应承。
手上却不管迦勒如何凶狠地拒绝，强行将她的记忆剥离。
又想到可能会有遗漏，直接将她所有的记忆都剥离了。
“我，我成功了！”
他刚说完，手中抓着喃娜的记忆光团竟直接被吸入了尤欲脑中。
乐渝惊慌失措地喊：“不！不要！”
尤欲却淡定道：“是小毛团，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乐渝不信：“一定还有办法的，我……！”
尤欲抓住了他的肩膀，正色道：“乐渝？乐渝你看着我……”
“嗯？”
“乐渝，离开吧？我保护不了你，我能带给你的只有意想不到的伤痛和危及生命的苦难……”
“不……”
“真的！我在模拟情景里带着你，是觉得你应该对出现在你屋内的暗室很了解，我怀疑你，怀疑你有所隐瞒，所以带着你趋利避害。后来，在塔顶的井口，我带着你，是因为我没有异能，是的，我连空间异能都没有了。我需要利用你的翅膀，去我想去的地方……”
“别说了……”
乐渝做出一个想拥尤欲入怀的动作，但迅速想到自己身上带着剧毒，连忙后退半步，险些绊了自己的脚。
尤欲下意识地就要去扶他，却终究是收回了手，没让人瞧见。
她侧脸上的咬肌越来越紧，始终是说了拒绝的话：“我已经利用完你了！你走吧！”
乐渝泪珠子瞬间就断了线，只重复道：“别……不要……”
尤欲坚定道：“你在我面前，不过就是想时刻提醒我，我就是一个惯会利用的小人。看到你，我就想起自己是个恶心的人，也就越恶心你！”
乐渝听懵了。
反应过来之后，大哭得咳嗽起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咳…我知咳咳……我知你只是…要赶我走咳……保护我……说…气话……但是……我的心……好痛咳咳咳……比花种抓挠我的心脏……还咳咳咳咳……痛……！”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感受？
乐渝咳的干呕起来。
尤欲见他那个样子，实在是再也说不了重话，一冲动，将他拉入怀中，抱紧。
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说的都是疯话……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乐渝除了可以直接剥离记忆之外，也和模拟中一般，可以通过拥抱洞悉他人的记忆。
他发现，尤欲除了尤牧野晶和那些训练的记忆之外，竟然有很多关于他的画面被珍藏其中。
这下，他哭得更惨了。
只是没想到，抱着她的人突然痉挛起来，并开始抓挠自己的脑袋。
“贵……贵人……？”
乐渝慌了，他摁住尤欲的手，一遍遍的呼唤她，却最终被无力感淹没。
“没事……呃啊……！”
尤欲一边安慰他，一边在挣扎之下，不小心将包扎在头上的衣物扯掉，露出了脑袋。
她的脑袋上，小毛团突然像发丝一般，活了过来，尖端在她的脑袋上试探。
而后，狠狠扎入其中！
又像幼芽一般长出来！
变成了一尾火红的发丝！
尤欲痛苦地喘气：“哈…哈……别怕…这应该…就是在……植入…异能……也不是…很疼……”
她的发丝有几根，便经历了几次头皮被撕裂，然后强行闭合的折磨。
乐渝见真的只是在换头发而已，便没再摁着尤欲的双手，而是将自己的手臂递到了她的嘴边，让她咬着发泄痛苦。
尤欲的唇在颤抖中碰到了他的手臂，就把下巴隔了上去，虚弱地对他笑。
乐渝见状，又想哭了，但这次却忍住了。
还安慰尤欲：“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我每次难受，哭出来就好了……真的！”
尤欲还是笑。
在坚持了两个小时之后，她的一头红发已经长至脚踝，疼痛也终于麻木了。
她拉着乐渝一起站起来。
还给他拍干净裤腿上的灰尘。
只是拍到上半身的时候，她愣住了。
刚刚乐渝把衣服给她用于包扎，现在他上半身是裸着的！
尤欲下意识浏览了一遍他的沟壑和轮廓，尴尬得口不择言：“你…冷不冷啊……？”
乐渝愣了一下，不知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只不确定地问：“不冷？”
尤欲：“……”
乐渝：“那冷？”
尤欲捏了一把他的耳廓，教训他：“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要出去了，你裸着，不太好吧？”
乐渝直言：“可你也只穿了一件？我不能要你的衣服！”
“……”
尤欲有些惊，赶紧试了一下自己的异能，转移尴尬。
她随意将手搭在一堆碎玻璃上，那堆碎玻璃，包括地上三厘米厚的尘土都不见。
“我有空间异能了！”她开心地告诉乐渝，“而且还更强！”
乐渝自然也替她开心，还让她不要因为他刚才拒绝要她的衣服而不开心！
尤欲：“……”
她随意在迦勒的房间里搜索，找到许多迦勒的手术刀和缝合线。
将大部分物资放入空间之后，她正视乐渝，强硬道：“你，转过去！”
乐渝很听话，什么原因都没问，立刻就转了。
尤欲见他到位了，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了。
将腰部和袖口的布料拆下来，用手术刀打孔，缝合线连接，给乐渝做了一件简陋的马甲。
尤欲穿好自己的。
再从身后，给乐渝套上他那件。
乐渝开心极了：“原来是你亲手给我做的第一件衣服！我现在能看你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