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献给瓜达卢佩的赞美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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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是半决赛了吧。”晚上七点，周原背着工具箱，坐在神父的车里，身边坐着神父的手下，前往地下拳赛场。
“是的。”夜火说。“下个星期就是决赛了，我查了往年的记录，每年的黑拳决赛都会出点事。包括黑帮火拼，黑钱，绑架，失踪，换老大等各种情况都有。只有程度大小的差别，就没有不出事的。”
“那还每年都搞，瓦伦蒂诺帮的老大也不怕自己当天就挂了。”周原看着车窗外萧条的街景问。
“赚钱啊，掉脑袋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没人做喽。而且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吃饭的喽，你堵了别人吃饭的路子，当心明天躺臭水沟里。你看神父不是参与的很开心吗？他明面上可不是瓦伦蒂诺帮的人。”
“神父，我草你大爷。我们现在有十几万了吧。要在决赛赌一把吗？”周原问。
“还是算了吧，鬼知道那天会出什么事。就我们这情况，撇清关系最好，你要赌，我建议就赌一千欧。当然，大事你决定。”
“那还是算了，安全第一。”周原想了想后决定。“现在这么多钱我们的买点什么。”
“我们可以选择去买材料做那个黑超梦导演脑袋上的定向Emp发射器。或者买个零件打印设备，当然是二手的，一手的实在太贵了。还有很多东西想卖，更好的工作台，各种新型材料，义体，至少还的几十万，钱永远都缺啊。”
“还是先做Emp发射器吧，我怕死。”周原对夜之城的吃鸡治安状况一直都不太放心，而且当佣兵实在是太危险了。
“行，这个Emp发射器本身还有衰减地方Emp威力的能力，还是挺好用的。就是本身是军用品，市面上没得卖，而且是定制的，结构比较复杂。还要到处凑零件，要不是从大导演哪里搞到了结构图，空手还真不好做。等帮瑞贝卡的外骨骼做好，搞到零件后，大概还要两个星期才能做好。有些特殊的零件估计还非常不好弄，要是当时能给那个家伙开颅就好了。唉，便宜创伤小组那些混蛋了。”
“算了，别想了，门口到了。准备做手术吧。今晚又不知道神父给我们安排了什么好工作。”一片夜色中，周原在神父的手下陪同下走下车，再次来到那个阴暗的走道里。
一到走下过道，周原就看到半谢顶的神父和蔼的微笑着，正站在岔道口等着他。周原整理好情绪，努力挤出笑容走向神父。
“周医生，晚上好。”神父张开双手，微笑着迎向周原。
“晚上好，神父。”周原微笑者走上前，像一个晚辈般用尊敬的眼神看着神父。
“真是个虚伪的世界啊。”夜火吐槽。
“周医生，前几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没想到在我的地盘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神父说着，亲切的拍了拍周原的肩膀。
“没关系，神父，我还得谢谢你及时救了我，否则我今天就见不到你了。那五千欧，等过段时间，立刻就还你。”周原尬尴的笑笑，心里从头到脚，把神父骂了一百八十遍。
“虚伪，虚伪，非常虚伪。你们两都一样。”夜火继续吐槽。
“钱就不必了，份内的事，在海伍德出现这样的事我的负责。我可不想看到海伍德少了一位如此尽责的义体医生。”神父满意的笑了笑。“走吧，马上有场热身赛。威尔斯对阵一个新来的家伙，一起去看看。”神父拍了拍周原德肩，示意周原跟着他走。神父的两个保镖在后面跟着他们。
周原跟着神父走到了一条陌生的过道里，他始终跟在神父身后半步的位置。
“对了，你的义体诊所怎么样了？”神父走着，忽然问。
周原沉重的叹了口气，似乎一想起这件事就非常郁闷：“设备太贵了，还得慢慢存钱，我可是没事就出去找点事做。但还是离买齐设备差的有些远。”
“真缺钱你可以去赌一把，听说你运气不错。”神父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话里有话的说。
“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我还是老老实实存钱的好。如果世界上真有什么好运气的话，我想把他用在保护自己的小命上，我宁可老老实实存钱。”周原开玩笑似的说。
“赢一次单子心就变小了，这样在夜之城可发不了大财。”神父揶揄。
“我也不想发大财，就想开个义体诊所过日子。”周原老实的说，他何尝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要给你认识几个姑娘吗？她们可都是海伍德德好孩子。”神父试探着问。
“不用了，我想什么时候诊所开张了再考虑这件事情。”周原顿时非常尬尴。
“听说，你在外面认识了个女佣兵。”神父突然问。
“是的，也就随便玩玩。”周原急中生智的说。
“我看你这态度，不像随便玩玩啊。”夜火突然说。
“你闭嘴，你个混蛋。”周原在心里骂道。
“那就对神父说你认识好几个女佣兵，毕竟你的义体技术还是很受欢迎的。这样才能阻止神父注意到瑞贝卡。”
“其实，神父，我认识不止一个，是几个。大家随便玩玩，谁都不在意。”周原立刻顺着夜火的建议向下说。
“是的，佣兵可没几年好活，像胡里奥一样，多认识几个挺好，真那天出事也不会伤心。你不适合枪林弹雨的生活。”神父笑着劝慰道。
“是的。我也不想当佣兵，也就做些义体维护之类的技术性工作，跟在那些亡命徒后面分点钱。”
“很好，在夜之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虽然这里发财的机会多，治安也非常糟糕。那天你真怕了，可以找我，我投资给你开一家义体诊所。”神父忽然回过头，看了眼周原。
周原感到一惊，“谢谢神父，我会记住的。”周原立刻回答。“谢谢你雇我来这里当医生。”他紧跟了句。
“哈哈，年轻人真客气。记住，我的承诺长期有效。”神父微微笑了笑说。
随后，周原跟着神父来到比赛场地，四周都挤满了人。但他所在的地方还比较空，略高出后台，桌椅明显档次和其它地方不一样，似乎是整个赛场最好的观看位置。几个保镖样的人守在四周，阻止无关人员进入。周原意识到，这里是专门留给重要人物的位置。
“比赛开始了，坐吧。”神父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原则老实的坐在一边。
赛场上，杰克·威尔斯走上了场地，他的对手是一个年轻的黑人。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着古典拳击，你来我往的打的很热闹。但四周的观众则兴趣寥寥，大部分都在互相聊天，只有下了下注的人才关心的看着比赛进程。其它人都在等待真正的比赛开始，等那些装了大猩猩手臂的拳手上场，一拳就能把正常人骨头都打飞出来的那种。
“你觉得杰克怎么样？”神父突然问周原。
“挺好的，人不错，枪法也好。”周原说着，场上的杰克一记直拳将对手打到在地。“格斗也很厉害。我很感谢他前几天救了我。”周原补充。
“哈哈，杰克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想混出个名堂来。”神父今天明显心情不错，大笑着说。
“但他是个佣兵不是吗？”周原看着拳场上凶狠的杰克说。
神父听到这句，转过头看了看周原，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是的，在这个该死的城市，像杰克这样的好孩子想混出头只能干这个。让我们向圣母祈祷他运气够好吧。”神父说完，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周原则尬尴的坐着。
很快，杰克将对方打倒在地爬不起来，比赛结束了。
神父看着下场的杰克，轻轻鼓了鼓掌。周原也跟着鼓掌向走来的杰克·威尔斯示意。
“周医生，今天恐怕你的呆久一点，需要你在半决赛后，给活着的拳手修理义体，报酬三千欧，可以吗？”等杰克走入后台后，神父转过头，玩味的看着周原问。
“当然，没问题，只要设备齐全。”周原立刻保证。
“好的，那么你是继续看比赛，还是去后台。”神父微笑着问。
“我还是去后台吧。”周原对如此血腥的比赛实在没什么兴趣。
神父拍了拍手，一个保镖走了过来，带着周原离开了赛场。
周原跟着保镖来到后台，杰克正坐在一边休息。他的女朋友大卷发凯莉则在一边给他小心的检查伤势。
“嗨，杰克。”周原向着壮汉杰克打了个招呼。
“嗨，好伙计。你那晚上跑哪去了？”杰克大笑着和周原打着招呼。
“还有点事要处理，谢谢了。你那天有空？请你喝酒啊。”周原友好的笑着问。
“那好，改天我们去来生。”杰克和周原击了个掌。
“好啊，在野狼酒吧不好吗？”周原开玩笑似的问。
“嗨，你也知道，在老妈面前怎么喝酒，而且凯莉不在我身边，怎么喝都不尽兴。”说着，杰克一把将凯莉喽了过来。凯莉也不怕生，直接抱着杰克就吻了起来。
“这不是杰克吗？”小金人胡里奥突然从一边走了过来。
“嗨，胡里奥。你怎么单身一个，少见啊。”杰克和胡里奥打了个招呼。
“没钱啦。等着上面派任务呢？我的枪可是饥渴难耐啊。”胡里奥扭了扭腰，一语双关的说。
“新交的女朋友？很正啊，哪里的？”胡里奥看着凯莉问。
“你才知道啊，墨西哥人。不久前认识的。”杰克用那特有的南美语调说。
“米斯蒂呢？”胡里奥打趣问，顺便看了眼一边的周原。
“你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杰克看了眼凯莉，急忙解释。
“哈哈……”胡里奥看着有些窘迫的杰克哈哈大笑，随后向周原眨了眨眼，周原只当没看见。
这时，四周的空气突然一滞。
那个名为“黑猴”的年轻拳手来到了后台，准备上场了。后台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胡里奥有些畏惧的看了看他。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星-黑猴，上场。”外面的主持人突然大声喊到，场外立刻传来一阵欢呼。
黑猴突然大吼一声，眼睛向前死死的盯着拳台，之后沉默的走了上去。
“天，我就没见这家伙笑过。”胡里奥看着黑猴上场猴吐槽。
“他不是你们老大圈养的狗吗？”杰克问。
“是啊，但每次我见到他有些感到恐怖，这家伙脑子似乎只有拳赛，单纯的不像话。但他不管看谁都像是杀了他亲爹的仇人一样，真是吓死人了。”胡里奥打趣说。
“周先生，需要去准备一下了。”神父的保镖在一旁提醒。
“再见，伙计。改天来生见啊。”杰克和周原打了个招呼。
“再见，杰克。好的，来生。”周原站起来跟杰克打了个招呼，跟着保镖向手术室走去。“这酒吧名字真不详。”他在心里吐槽。
过了一会儿，周原走进一间手术室，保镖出去猴，他开始检查各种设备。
这次这件手术室比之前的配置还要豪华，还准备了各种义体，包括流行版本的大猩猩手臂，皮下护甲的配件板，生物塑料血管，合成肺，人工肝，钛金骨骼等等。
在夜火的帮助下，设备很快检查完了，周原将工具箱里的义手在手术台边固定好，开始等人过来。
“夜火，你看着，我困了，先靠一会儿。”周原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睡了起来。
“好的。”
当周原睡得正香得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黑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周原立刻拍了拍脑子，打水洗了洗脸，之后示意黑猴走上手术台。
黑猴看了周原一眼，老实的向手术台走了过去。
等黑猴躺好后，周原也拿好了手术设备，做好了准备工作，站到了手术台边。
“唉，没三个小时是搞不定了。”夜火说。
周原看着全身四处冒电弧的黑猴，也叹了口气。“废话少说，开工吧。早搞完，早结束。”他在心里吐槽。
“打麻药了。”周原看着一脸戾气的黑猴说。
“那就快。”黑猴皱了皱眉头，简短的说。
“胡里奥说的没错，这家伙看谁都跟看杀了他亲爹的仇人似的。”周原在心里吐槽。
三个半小时后，接近后半夜了，周原将医疗废弃物丢进垃圾桶，才终于疲惫的走出手术室。门口的保镖已经换人，但依然在等着他。“我要去厕所。”周原对神父的保镖说。
周原跟着保镖来到厕所，开始用冷水洗脸。
“这家伙的脑部义体里，有通讯记录被擦除的痕迹。”趁着周原洗脸的功夫，夜火突然说。
“什么意思？”周原麻木的问。
“就是有人秘密联系过他，估计要在决赛的时候搞事。”夜火解释。“另外，我还发现了某种电子病毒。”
“什么病毒？”周原用冷水揉了揉眼睛问。
“一旦激活，可以让他的义体在短时间内效能下降百分之六十。”
“这么恐怖，那不是一旦激活，他就成了活靶子让对手打。”
“是的。”夜火肯定的说。
“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都不办，管我们屁事，帮派要闹就让他们闹。我们不参合。”
这时，厕所的门打开了，一个义体医生打扮的人也是一脸疲惫的走进了厕所，走到洗手池边。
“嗨，晚上好，同行。”那人身材高大，留着个大胡子。
“晚上好，你也刚做好手术吗？”周原友好的问。
“是的，萨卡洛夫。萨卡洛夫·米尔扎耶夫。”大胡子向周原打了招呼。
“米尔扎耶夫！”周原忽然变得紧张起来，“这不就是和冤死鬼弗利接头得上司吗？夜火。”周原在心里叫到。
“知道，准备入侵。”夜火立刻说。
“米尔扎耶夫医生，似乎你的笔记本掉在外面了。”神父的一名保镖突然说。
“是吗？我这就来。”米尔扎耶夫急忙向外跑。
厕所的门被重重的推了一下，开始不停的摇摆，周原疑惑的看着外面。
“不……不……不要啊。”夜火突然说。
紧接着，周原就听见了一身巨大的枪响。几片红色糊状物体忽然猛的从不停摇摆的门缝里，飞到了厕所的地面上。
“神父，我草你大爷。”夜火骂到。
周原瞬间清醒了，一脸惊恐的看着门外。
“这家伙一出去就被散弹枪爆头了。”夜火用郁闷的语气说。
“周医生，吓到你了吧，现在没事了。”厕所外面传来了神父那温和的声音。
“确实没事了，米尔扎耶夫已经没脑袋了。”夜火也说。
周原擦了擦脸，怔怔的走出厕所门，地上躺了一具已经被爆头的无头尸体。他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神父。
“你，送周医生回家。”神父对一边的一名保镖说。“别害怕，这家伙背叛了我们，我们只是在清理门户。”神父看了看地上的无头尸体，随后对一脸惊恐的周原微笑着说。
“好的，那神父再见了。”周原有小心的跨过尸体，和那散的到处都是的红白一片，拿好了自己的东西，些呆滞的跟着前方的保镖，慢慢走出了地下拳场。心里还想着没了头的米尔扎耶夫。
“唉，神父速度太快了，什么都没找出来就把他爆头了。线索从天上掉下来，又被老头收回去了。”夜火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