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垃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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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原拿着匕首就准备向木板上扎。
“等等，我看到楼梯口右边的墙上有把消防斧。”夜火说。
“我怎么没看见？”周原回头拿着火把看照了照，确实有个消防器材箱，也许是刚才太暗了，一时没看清。
“我能将见到的画面逐点分析，可以发现人眼平时很难发现的细节。”
“真是厉害。”周原回头三两下用匕首破开已朽坏的箱子。将匕首插回腰间，拿起斧子。
他将斧子颠了颠，感受下斧子的状态，斧子也很旧了，但感觉再劈几下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周原走到墙边，铆足力气，抡起斧子就是一下。
“砰”的一声木屑四溅。墙外穿来微弱的风声。
“有希望。”
“很好，加油。”
感受着微弱的空气流动，周原劈的更起劲了，没几下便将老旧的木墙劈出一个口子。接着他对着破洞边缘用劲一踹。就踹出一个大洞。周原看了看，洞口很大，差不多可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
周原猫着腰钻过洞口，迎头便是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堆成的垃圾堆。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周原捂住鼻子顺着垃圾山向上爬，飞快的爬到了垃圾山顶上。
周原捂住鼻子，抬起头，看着远处宛如被光芒塑形的摩天大楼。
“那就是夜之城了。”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与记忆中的夜之城相比，60年后的夜之城更加美丽了。楼宇之间的灯光更加绚烂，那直入云霄的广告带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在夜晚的加州平原上比一亿颗宝石加起来还要闪耀夺目。
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从周原心底升起。在南加州的这片平原上，能出现这样的一座美丽的城市简直就是人类文明的奇迹。
尽管他知道那美丽的夜之城从远处看着无论有多么的让人迷醉，一旦走进后必然会发现它内里是由无数的肮脏污秽组成的。
“这破城就是由屎尿屁做成的鲜花。就算它看起来像是鲜花，它的本质就是屎尿屁。就算它的本质是屎尿屁，它看起来依然是美丽的。”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周原的心头。
“我建议，在离开之前我们找点垃圾把入口堵了。”正当周原对着霓虹都市发呆的时候，夜火突然建议。
“有必要吗？”夜火猛的向一边破桌子踹了一脚，桌子挣扎了几下，最后滚了下去。正好压在周原刚辟出的洞口上。
“非常有必要。军用科技拥有差不多半个大米，而我只有你。万一你被找上了可能会被拿去做一辈子实验。”
“噗，你从那学的话，这么肉麻。好的，听你的。”随后周原又向洞口扔了一堆七零八落的杂物。
“这样就差不多了，走吧。”夜火说。
周原看了看四周，和记忆中整洁宽敞充满科技感的实验大楼不同。现在这里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成堆的垃圾和用劣质塑料布和奇怪板材搭成的棚屋。
周原爬下垃圾山，向前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隐隐的火光，和火光周围几个畏缩的人影
“你觉得我们需要去接触他们一下吗？”
“我不知道，我没怎么和活人交流过，尽管从我的数据库来看，人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但由于除了你外我没有和任何一个真正的人交流过。所以现在我给你任何建议都是不可靠的，一切由你自己判断，我会在觉得危险的时候叫你跑，你时刻做好准备。”
“好的，我去看看。”说着，周原拿着消防斧，走上前去。
走下来后，周原看到三个穿着破烂衣服的流浪汉正围着一个燃烧着的油桶在烤着死老鼠。
周原一靠近，那三个流浪汉就警惕的着自己，其中一个捡起一根钢管。
周原仔细看了看三个流浪汉，各个瘦弱不堪，精神萎靡，一副常年吃不饱的样子。估计一斧子就可以解决一个。
“陌生人，你是迷路了吧。”周原正准备发问，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精神些的人先说了。
“是的，我迷路了，请问这是哪儿？”周原有些紧张的问。
“这是谷地区周边的贫民窟。要吃老鼠肉吗？”那个流浪汉举起一串死老鼠，看了看周原的斧子说。
“不用。”周原感到一阵恶心，连忙拒绝。
“我建议拿一个，万一过会儿还找不到食物可以吃这个。”夜火说。
“算了”周原立刻拒绝了夜火的提议。
“不吃就走吧，前方左转就可以看见大路了。”流浪汉指了指路，便转过头继续烤老鼠肉了。
“谢谢。”周原说完，便朝着前方的路走去。
“你看，这些人还不错。”周原转了个弯，看见几顶破帐篷，其中一顶里面坐着一个满头白发，脸上满是沟壑的的老流浪汉，流浪汉麻木的看着他，嘴角漏出一副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的周原一颤，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斧头。
走过这几顶破帐篷，又向前走了点，周原又来到一座垃圾山前，忽然他发现前面没路了。
“糟糕。”
“被骗了。快回头。”周原猛的转身就跑。他再次路过那几顶破帐篷，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流浪汉还在那看着他，脸上依然带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
“前方有人躲在弯道后面。”夜火突然说。“原路不能走了，快转弯，爬垃圾山绕过去。”
“好！”周原握紧斧头，忍住恶臭，爬向一边的垃圾山。垃圾山凹凸不平，乱七八糟的硬物硌着脚生疼。周原不顾一切，只管拼命的爬。
“要逃了，要逃了，右边。”前方的弯道突然穿来一声浑浊的喊叫。
“彭！”伴随着一声枪响，一颗没准头的子弹射在周原前方的破铁皮上，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这声音，周原爬的更快了。但那几个流浪汉似乎体力不怎么好。没多久周原就甩开了他们。
等确定四周都没什么声音了，周原才喘着气停了下来，手中的斧子夜不知道扔在哪里了。现在他又饿又渴，想着之前的死老鼠竟然流下了口水。
“现在怎么办？”周原捂着鼻子，看着四周的垃圾问。
“向北走吧，根据我的计算，向北走能最快走上大路。”
“确定。”
“不确定。我的存储器里只有一副四十多年前的夜之城地图，而且我并不能知道我的准确位置。”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周原努力坚持着走着。
“左前方似乎有个路边广告牌。”又走过一座垃圾山时，夜火说。
周原猛的抬头，看见前方不远果然有块广告牌亮着，周原急忙加快了脚步。
“上了公路你有什么计划吗？”夜火问。
“找个地方吃饭，之后找吧斧子去劈了那三个流浪汉。”周原随口说着。
“你有钱吗？”
“没。我不是有你吗？”
“可我没连上网，并不能帮你什么。”
“那我就先去找个赛里斯餐馆刷盘子，起码能混顿饭，几年前我可干过。”周原想起往事。
“也是个计划。”
“你有什么计划吗？”
“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吃饱。之后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找地方给自己安装个脑机连接义体，我就能上网了。”
“脑机连接义体？这东西还挺科幻的。”
“不科幻，实验室还没和外界断联系的时候已经有三代的原型机了。现在应该很成熟了。”
“好的，那之后呢？你就能统治世界了？”
“并不能，差的很远，之后你需要……算了，到大路边了。”
终于，周原走出了垃圾山。晚风吹来郊外清新的空气，周原猛的咳嗽几声，大口呼吸着。
“夜之城，我回来了。”周原对着远方的霓虹灯光说。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垃圾山的后面，开出了一辆车，直冲周原而来。
“回头跑！”
周原撒腿就向垃圾山跑。这时几发子弹准确的打在他前方的地面上。
“停下，否则崩了你。”车上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停下吧，跑不掉了。”夜火建议。
周原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无力的摊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在自己前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