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神不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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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瑶池——
“轩辕，你守着好久了。”西王母站在轩辕旁边看着哭丧着脸的轩辕。
“阿母，我好想天心啊——”轩辕皱着眉头，转过头看着西王母，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西王母表情僵了一秒，“你非要加个‘阿’的话，还是叫我阿西吧。”说完，西王母还是觉得不大好听。
“阿西，我好想念跟她一起玩‘人间’的时候。”轩辕看着玉床上一动不动的天心，“虽然她经常屏蔽我，不搭理我，但是跟她玩是最有意思的，就算坐着看风景也很有趣，她怎么就躺在这里了……”
西王母心情有些复杂，但她还是把轩辕拉起来，赶了出去：“轩辕，你有时间就去帮天韧找找天心变成这幅模样的原因吧。”别搁这里吸收给天心的法力，这才是西王母赶他走的原因，天神自己的神石是会主动吸收萦绕在周边的无主法力的，虽然送来的神石都是各位天神的神石复制品，但是神石复制品一旦离了天神或者神石柱，就会变成无主之石，无主之石的法力非常容易被法力强大的神石吸引，轩辕作为法力仅次于天韧天心的天神，吸引法力的能力可想而知。
“那你好好照顾天心，阿西！”轩辕在瑶池上空不舍地看着瑶池里的天心，直到西王母升起瑶池水雾，轩辕看不见天心后才转身飞走。
——人间·桃园——
阿野左手肘放在头上，懒散地靠坐在一棵桃树里，桃树主根矮小，主根上长出的五根分枝结实粗壮，如同一只破土而出的手。
阿野看着头顶的夜空：这月亮像别在阿矇头发上的珍珠，以前怎么没发现天韧设计的这名为“天空”的玩意儿这么好看？他还说对于“人间”生活在名为“大地”的人来说，“天空”就是天神住的地方，他把自己的初始角色“盘古”设定为“人间”的创造者，可是这个角色因为天韧的喜新厌旧被设定了一个悲惨的结局，不过幸运的是“盘古”被这些可爱的“人”歌颂，变成了一个伟大的创世神，算他天韧还有点念旧之心。
一阵微风掠过，桃树枝微微动了几下，桃花花瓣落在几片在阿野的裤子上，阿野闭上眼睛，回忆在“人间”的这9年：刚变成婴儿时，不知如何喝奶，阿朦和小丘只得让奶娘挤奶到碗里，再一勺一勺地喂她，之后几天阿朦带着她和其他小婴儿一起晒太阳，阿野看见那些小婴儿吮吸的模样仿佛看见了当初被天韧被逼养夔的时候，小夔吮吸大夔**的场景，于是便吐了。婴儿状态9个月之后，阿野终于能在地上爬了，不过因为爬太累了，阿野爬几步便假装气喘吁吁，导致阿朦请了无数巫医来看阿野是否有疾病，但巫医都诊断不出阿野得了什么病，直到有一天，阿朦把阿野放在一堆虫子旁边，阿野醒来发现虫子，爬得比狗还快，被阿朦逮个正着，从此以后阿野再也没有在阿朦面前装疯卖傻。
七岁后，阿野终于可以学习轻功了，一直走路对于原本是天神的阿野来说实在是太累了，阿野刚学轻功的时候可感谢天韧当初为了节约众神寻找资源的时间设置了这个轻功功能，虽然还是没有天神瞬间传送的快，但是已经比在地上走要快许多了，七岁后，花苑里的人就没见过在地上走路的阿野了，她出没的地方不是屋檐就是院里的枫树上……
现在阿野已经习惯在“人间”的生活，虽然不时还会想起天韧和轩辕，但她已经有了许多重要的人间“小伙伴”，比如导师阿朦，夫子花炼，师傅花无形，死对头公孙澄，以及宠了阿野三年后离开了的小丘，还有这个自阿野闭眼就站在她旁边，已经许久了的花涟。
“你累吗？一直站着。”阿野撇了眼右手边树枝上上的花涟。
“不累。”花涟看着远方回答，毫无感情。
“饿吗？”阿野学着花涟的语调。
“不饿。”这时一阵风吹过，花涟的纱衣随风飘动，发丝拂过阿野的脸。
“你上次什么时候洗头发的？”阿野面无表情地问道。
“昨天。”花涟转过头看着阿野。
“噢，没事。”阿野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我饿了。”
“夜深了，没店家了。”花涟转过头去。
“你回去做点吃的拿来吧。”阿野堆笑看着花涟。
“……”花涟无奈地转过身看着阿野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行，你在这里等我。”
“好！”阿野笑着爽快地答应了，“顺便带壶酒，不要浪费这月色！”
花涟没有回话，脚尖一踮便无声息地离开了。
“吼，轻功快赶上我了。”阿野仗着长得高已然忘记自己这副身躯才是一个9岁小儿，而花涟已经15岁了。
一个时辰后。
“阿野？”花涟小心翼翼地摇了摇靠着桃树睡着了的阿野。
“唔……嗷……”阿野被摇醒，伸了个懒腰，“哟，你真回去做饭啦？”
“是你让我回去做饭拿来给你吃的。”花涟一边从篮子拿出热乎的饭菜一边回话。
“你就没怀疑我是骗你的？我走了你去哪里找我？”阿野好奇地问道，花涟这个人向来不是随意就相信别人的。
“师傅让我看着你，你饿了，我也要负责。”花涟顿了顿，“而且，我听到你肚子叫了。”
“哼，肚子叫了就得吃你做的饭啊？切，自以为是。”阿野最烦被别人看穿了。
“你喜欢我做的饭。”花涟依旧面无表情，只管摆菜。
“？”阿野目瞪口呆，起身作势要走，“不吃了，我回去吃阿朦姐做的菜。”
“有烤鸡。”花涟把包好的烤鸡拿了出来，一股焦香混杂着桃花的香味直扑阿野。
“……”阿野假装被树枝绊到，一屁股坐下，“诶哟，脚扭了，走不了了。”
“噗。”花涟看见阿野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酒呢？”阿野看着眼前的三道菜，再瞅瞅花涟带来的篮子，并未发现酒的影子。
“阿朦姐不让你喝酒。”花涟看着阿野的眼睛，神情温和了许多，“只有茶。”
“切，这么听话，没劲。”阿野翻了个白眼，随手撕下一块鸡肉吃了起来。
“你还小，喝酒伤胃，等你长大了点，我陪你喝。”花涟把篮子的小碟子拿出来，放在阿野面前，顺带加了些菜。
“……”阿野心想，把我的天神年龄换算成你们人的年龄，我可比你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况且，我哥可是创造了你们的神，再怎么说，你还得叫我声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祖宗，“哼，无知小儿。”
“喏，鸡腿。”花涟把鸡腿递给阿野。
“你不吃吗？我吃了一个了，这个给你吃吧。”阿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神不离鸡腿，这可是“人间”美味，天上是吃不到这烤鸡的，因为天神身体的组成和人类不同，只能吃些清淡的，吃肉会产生排异现象，阿野至今仍记得神农尝试烤肥遗的时候，吃了一小块就全身溃烂，还好有西王母的瑶池水，不然这傻小子估计已经面目全非了，自那之后，神农就把神兽列为禁食品，任何天神不得私自食肉，当然，越是被禁止的越有神跃跃欲试，自此总有全身溃烂的神被送到神农那里，后来神农烦了，便抽空院子里的池塘，向西王母讨要了许多瑶池水放在里面，然后神农立了个石碑写“丢进池塘即可”便跑去夔场寻清净了。
“我不吃，这是阿朦姐给你准备的。”花涟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说，“你还小，现在可以放肆不听话，但是我们是当刺客的，太嚣张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阿野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她不想谈论刺客这事，“你知道神野祠吗？”
“知道。”花涟不解地看着阿野，“那里怎么了？”
“听阿朦姐说，我是被家里人送到那座野祠的。”阿野捧起剩下的鸡肉，站起身来，借力桃枝轻松跃起，“我们那里见——！”阿野的声音逐渐远去，花涟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间·神野祠——
那半身玄女像依旧陷在院子中央，像前地上有一堆干瘪的野果，应是路过借宿的旅人供奉的，9年间阿野无聊时都会来神野祠看这尊玄女像，玄女眼睛是闭着的，双臂已经折断，神态安详，阿野一直很好奇她是从哪里而来，又是因为何事摔断成两截，可惜无人知晓。
阿野吃着烤鸡绕着玄女像走着，总觉得自己跟这尊石像有着说不清的缘分。
“阿野？”花涟赶到神野祠。
“哟，你到啦！来来来。”阿野招呼花涟坐下。
“……”花涟有些犹豫。
“这里有些杂草，应该是之前有人在这里休息留下的，不会碰到泥的！”阿野左手拿鸡，右手指了指身边的杂草垫子。
花涟侧头看了看，借着月色，隐约看见了被阿野坐得翘起的杂草茎秆，他走了过去，看见这地上的杂草确有被坐过的折痕，于是捋了捋，安静地坐了下来。
“花涟，你是从哪里被抱来花苑的？”阿野吮了吮手指上的油问道。
“也是这里。”花涟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神野祠牌匾。
“这么巧啊？”阿野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涟，“都没听你说过。”
“……”花涟侧头看了看阿野，“你也没问过。”
“……”阿野挠了挠后脑手神情有些尴尬，“哈，哈哈，以后我们的组合就叫神野好了，哈哈……”花涟没有理她，于是气氛更尴尬了，阿野见花涟没有反应，便又吃起左手拿着的烤鸡。
“你刚刚说，组合？”花涟小心翼翼地问道，似有期待。
“啊？”阿野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对，组合，你会做饭，我会吃饭，你轻功还不错，以后就不怕肚子饿了，找不到吃的了，哈哈。”阿野打着哈哈。
“这样啊。”花涟若有所思，“其实这样也不错。”
“嗯？你在想什么？”阿野不解。
“没什么。”花涟揉了揉阿野的脑壳，“吃完赶紧回去吧，明早还有早课。”
“啊——”阿野欲哭无泪，自打七岁之后，每天都是一样的流程，一样的事情，她好想念在以前在天界的时光啊，无聊了玩“人间”或者去神农的牧场，现在呢？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神的角色库里。
——地界·无妄海——
黑色的海水如同墨汁，翻滚着拍打岸边，岸边开满了蓝色神似曼珠沙华的花朵，幽幽泛着蓝光，离岸不远处有一座黑色石制凉亭，凉亭里有两个黑影。
“尊者，天界似是流行一种被称为‘人间’的游戏。”一黑袍发出低沉如野兽般的声音。
“说说看。”另一拄着杖眺望无妄海的黑袍背对那男子着说道。
“属下暂时没有搞懂，只知想要连接‘人间’需要天界的名为神石柱的东西，属下在观察神石柱之时……”男子忽然停下，不太敢说出口的样子。
“说！”拄杖黑袍语气严厉。
“有一天神无声无息出现在属下身边，属下下意识躲闪，不了那天神自己撞到了神石柱上，很长时间都没醒过来……”黑袍越说声音越小。
“……”拄杖黑袍转过身来看着他，“败事有余！废物！”
“尊者！属下感觉天神一众暂时不会发觉我们的存在！我们抢占天界的计划还能进行！”黑袍看见拄杖怒火中烧，连忙安抚道，“我们可以利用神石柱，打乱天界秩序，然后乘虚而入……”
“别说了！给我把‘人间’抢过来！”拄杖黑袍瞪着半跪在面前的“废物”。
“尊者，计划还进行吗？”卑微黑袍小心翼翼试探。
“没听懂吗？先抢‘人间’！”拄杖黑袍吼道。
“遵命！”小卑微不敢久待，四肢并用闪电一般不见了。
“没一个有用的！”拄杖黑袍生气地拿杖狠狠捣在地上，“咚”一声，远处的蓝色曼珠沙华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