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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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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风景如画。

易萧坐在桥边的柳树下,看着满天的繁星,心中的痛又不免加深了许多。

师兄海星织是否回冬临岛与夫人紫襟仙子团聚了?蓝澈大哥是不是正在蓝家商会上为财务周转的事着急?

飞雪茵儿和绵绵这三姑娘一定又不知在调皮,华丽蜕变。而自己却坐在这里发呆……

师兄、蓝大哥、飞雪、绵绵、蓝六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们虽不是自己的亲兄妹,但每次见到他们都很高兴。记得大哥曾经说过:兄弟的情谊是最真的,而外面总是勾心斗角。当自己兄弟们面对面的开着玩笑。看着越来越成熟的兄弟,心中却不会有一丝的担心,因为兄弟之间不存在背叛。

还记得当初和蓝大哥在塞外的麦地里,看着夕阳落山,看着越过夕阳的机肈,那时才是开心的时候。那时大哥已经十七,他说:我们一定永远是兄弟,兄弟不能互相离弃。那时的他看着大哥坚定的眼神,不由得自己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依旧坐在石桥边的栏杆上,易萧的眼泪已经溢出,看着水中的繁星,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在一旁疯玩的小子,而是兄弟们中的一人。可是最近自己真的好累好累。——私塾先生的责骂,说自己不懂国语,气得蓝大哥拿板子砸自己,拿墨泼自己,还有……想起师尊风前落的厚爱,更让自己觉得使命深重,在落梨那片宁静故土充满他们这群人的欢笑,充满兄弟情谊。

突然,易萧浅淡的笑了,看着自己手中的镯子,这镯子,他记地那是师兄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师兄还说:萧,记住,这里有你的兄弟,你的家。易萧看着师兄海星织那双坚毅的双眸,坚定的点了点头。

自己还能回去吗?还能实现当初兄弟们的诺言吗?难道要这终将成为遗憾?

易萧站了起来,月光也随之白亮了起来,一个悠扬的起身,带着对兄弟们道不尽的思念,带着对兄弟们数不尽的回忆,——昨日,师兄海星织来信,急招圣剑传人易萧回中原落梨山庄,圣尊有要事相商。

易萧接到中原来信,邀请圣剑传人去正义山庄谋事后,心中有些惆怅,还是舍不得江南美景和江南小巷声色动人的姑娘。

正义山庄乃中原武林第一山庄,号落梨,是江湖上人人敬畏的第一把手,坐落在圣都郊外。

江湖,是雷霆般的刀,是闪电般的剑,是一腔永远奔腾的热血,而落梨是侠客的江湖梦。

落梨的庄主为徐谦,少时做过京师学堂的夫子。

落梨幕后还有一位神话级的人物,那就是北溟圣尊风前落。

他现今约莫四十来岁,正值身强力健大展弘志之时。

他双腿早年时有些残废,总是坐着轮椅由义女陆小泉推着在那一大片一大片梨林下散步。粉色的梨花瓣儿簌簌下落,惬意地落在他们的发丝间、肩头,陆小泉总是在那时静静地吹起玉箫……

风前落容貌清俊,双目温润如莹玉,眉宇间有淡淡的光环,是那种让人细看下去,却有如着迷一般,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的华采。

秋已渐渐逼近,遥望不远的寒冬,仿佛已看见暗淡的阳光。初晨,风寒寥峭,弱柳扶风,断桥旁河畔边。

江南昔日把酒言欢的朋友正挥手作别,脸上扬溢的微笑却掩盖不了别离的愁绪。

古老幽静的林荫道上,轻快的骏马风一样疾驰。

马背上,易萧立于马上剑眉斜飞入鬓微微蹙起。墨色的眸子里有着浅浅的不羁的神色。仅是随意扫了一眼便策马离去。

一美丽少女汀雨绵环抱男子腰间,瞬间的回眸,依稀是婉约的背影与飘扬的长发。这一场景引得驿道上的官员激动不已。

初春的落梨山庄,寒意并未散去。

清晨,海星织负手站在窗边,窗外,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峦之上,还有白雪覆盖。而近处山庄内湖畔的杨柳,则抽出几枝新芽,嫩绿的枝柳在风中摇摆,煞是迷人。

停在柳条上的几只新燕突然腾空,海星织侧耳一听,喃喃道:“好马,好马,就是别踏坏了我新种的雏菊。”

海星织记得,多年前的落梨山庄,景色和如今,并无多大的区别。

不过是,如今故人又重来!

易萧的父母在战乱时离别,遂从小便跟着游侠四处流浪,自那次被狼族密谋刺杀青国后主风前落事端过去,风前落怜其为师妹晴然爱子,没有怪及,并把他点化成入室弟子,他便视师父风前落如同自己的父亲。而另一位师弟蓝澈,则是在十五岁那年由江南蓝家双老求高人引荐拜入师门的。海星织记得,易萧拜入师门时,师父眼神中闪过的那抹复杂的神色。

那年,他们十七岁,师父带着他们走进落梨,在此小住。

那时,年少的易萧与同样年少的海星织站在落梨的雪之涯上,脚下是层层的云朵,翻涌不息。

易萧望着远方,道:“师哥,我听闻,侠以武犯禁。”

“我却听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看来……我们注定分道扬镳?”

“当展翅飞翔之际,你已经无法回头。”

脚下的云朵,翻涌得,似乎更是厉害了。

注定分道扬镳的,注定无法回头的。师父说:“海,你与萧儿皆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不仅仅只是在武功之上。”

可是师父,若是在武功之上,师弟,怕是胜过我的吧?所以你把《听松指法》交给我时,特意嘱咐,好好珍藏,不可让他人夺走。这个他人,是师弟?

如今,真正的奇才已经展翅飞翔了,他不会回头,我亦不会让他回头。

注定,分道扬镳啊……

落梨别院,六角亭畔。

海星织轻叹:“易萧,五年了啊,你终于回到落梨了。”

五年了,易萧用了五年的时间,清除了太多高手,同时也用了五年的时间,明白了除侠的艰巨性,他和先父都明白“侠以武犯禁”,但也常常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回响,告诉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师父,还是师兄,他分不清。

然而,所有的侠,并不都是大侠!可也不是所有的侠,都能清除的。除侠不似杀敌军,除侠之时,对百姓如何交代?

海星织沉默,过了许久,方对易萧道:“易兄,你可想去看看师父?”

“师父?当日,先父让我拜入师门时,师父怕是已经知道我的目的,师父他……何苦?”

“狼族子嗣众多,自是放心让你潜入我派,而我,只有一个师父。”声音中,带着悲凉。

“可你最终还是没杀了我。”

“我也没有几个师弟。”这回是无奈。

“是只有两个师弟,还是这个师弟,能助你完成那个梦?”

海星织浅笑,取出《听松指法》,“看来,师父多虑了,你并无威胁。”

易萧取过秘籍,运起内功,将之粉碎。亦笑:“师哥,你对我,也构不成威胁。”

易萧站在高台之上,望着脚下数以百计的武林侠士,嘴角轻扬。

这算是殊途同归吗?从此,朝廷和武林,再不相干。我不乱朝政,你亦不管武林恩怨。

夜晚,飞刀盟少爷落轻寒悄悄来到落梨,与海和易相会,在梨林盛景下,徐徐晚风浮动着他们的长发,风逸飘扬。

夜半,飞雪耍性子来落梨别院找哥哥们闹事凑热闹,她穿着露肩雪羽裙,裙尾很短,肩上及修长白嫩的大腿上露出了雪白晶莹的肤色,轻轻一捏便可渗出水来。轻柔的羽毛包裹着她小小的身体,像一只欲展翅高飞的白天鹅。

轻寒穿着风流不羁的一抹青衣,左耳吊着一个大耳坠,一副怪癖打扮。说说闹闹着,轻寒只一句玩笑,说:“你还真像个鸟人!”飞雪便跟他杠上了,并打了起来。

飞雪犟嘴道:“你这死不厚道的小屁孩儿,敢跟你姐姐较真,看姐姐怎么教训你。”

轻寒不羁说道:“再闹,就把你的裙子一片片割下来,把你变成骆驼鸟。”雪飞旋上空,不料,真被飞刀所袭衣角,飞羽缤纷。

海星织说:“萧,去把她抱下来吧!”易萧施展轻功,抱住她的时候,只觉她体寒如冰,不想多问。

就在他们身体接触的那一刻,千里飞雪心中由产生那一点的厌恶到渐渐接受再到由衷欢喜。她知自己体寒如冰,普通人根本无法碰及,但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能不惧她的体寒,或许只有海星织明白。

就在弹指一挥间,雪和易萧就那样在上空拥抱着旋转而下,时间隐约静止,或长或短,仿佛一场梦幻旅行。

一块玉掉落在青草丛中,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地”字,闪着盈盈夺目的亮光。

千里飞雪鬼灵精怪的眼神瞧见了,伸手去捡。易萧也注意到了,道:“这是我母亲家传之物,请还我。”

飞雪骄纵非常,“我要是不给呢?”后才娓娓道来:“我的母亲也传了一块给我,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瑕疵,不像你的有刻字。但不知这代表什么。”

这时,落轻寒轻跑过来,道:“你们还在这儿愣着干吗?海叫我们过去呢!”忽而,他注意到了他们手中的玉,似曾相识,于是道:“这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对,洛辰,我表哥,好像有一块,似乎是银色的。”

汀雨绵因一个人睡不着,闷得慌,独自穿过梨花林来到了凉亭里。只见凉亭里端坐着一位深蓝色袍子的正装男人。

汀雨绵最大的兴趣就是与帅哥搭讪,见此人的侧影十分温润秀美,不由得心中冒出一丝邪恶的思绪。吐了吐舌头,顶头从凉亭里冒了出来,“哥哥,您是哪位啊?为何我从未见过?”

“这位就是易弟心中最美丽的妹妹汀雨小妹吧?”海星织望着她的活泼娇滴身影,脸色极其祥和,侃侃说道:“汀雨小妹可好?也睡不着啊?四处晃着呢!”

“呃,我……很好,是啊!睡不着,”汀雨绵心中一惊,咦,她还没说她是谁,这么哥哥好生奇怪,怎么就知道她的名字了?于是脱口问道:“哥哥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海星织笑道,那笑容宴宴,说不尽的风流,“我自会一点看家本领,况且汀雨小妹的大名就有耳闻,是人怎会不知?”

“哦,那您让我也猜猜,您的尊姓大名。”汀雨绵耷拉着脑袋,左想右想,还是猜不透。

海星织笑了,只细细说道:“汀雨小妹,可否让我握握你的小手。”汀雨绵又一惊,这哥哥怎么刚见面就想占人家便宜,于是翘起了圆嘟嘟的小嘴唇。

“小妹别误会,我想为你把把脉。”海星织有些神秘地说。

好吧,看这哥哥也不是坏人,就让他摸摸吧。于是娇滴滴地伸出小手。

“错了,是右手。”海星织不耐其烦地说道。汀雨绵换了一只手伸出,海星织便即刻为她把脉,突然,海星织手指上魔光点点闪烁,并立即席卷全身,并笼罩了汀雨绵的娇小身躯,汀雨绵见状有些紧张,只听海星织吩咐:“别动,我正施展法力,为你打通了七经八脉。”瞬间,汀雨绵感觉身体内有火焰在燃烧,但不一会儿这种感觉便转变为清凉舒适。

不一会儿,海星织放开她,问道:“感觉可好?”

汀雨绵不解:“哥哥为什么这么做啊?”

海星织又是十分神秘的模样说道:“汀雨长大了自会知道,这个送给你。”海星织从口袋里取出一串碧绿色的项坠,递给汀雨绵。

汀雨绵双手把它捧在手心,感觉这绿叶片串成的项坠冰凉凉的,还有一定重量呢!只听海星织解释说道:“这叫冰玉叶,产自极北冰渊之下的深海泥沙中,你戴上它,试试感觉怎样?”于是帮汀雨绵系在脖颈之上。

汀雨绵数了一下,冰玉叶上总共有七片绿叶子,大小不一,戴在脖子上,十分清凉,在夜晚,这些绿叶子发出绿宝石一样的光芒,十分晶莹剔透,想必美妙极了,于是夸道:“真是妙物!哥哥真要送给我?”

海星织笑道:“都给小妹戴上了,难道还取下来不成?”

汀雨绵咧嘴一笑,心想这位哥哥的为人真是极好,性情比萧萧哥哥那是几百个好,温润有理,言谈大度,于是笑着说道:“汀雨就谢谢哥哥,这礼物我就收下了。对了,还没问哥哥的名字呢?”

海星织见汀雨收到自己的礼物,很是高兴,兴奋溢于言表,本还担心这小妮子不会收陌生人的礼物呢,这下可放心了,于是介绍自己说道:“我叫海星织,你萧萧哥哥的师兄。”

“哦哦……原来是海哥哥!”她低下脑袋,不知心中想了什么不该想的,忽而脑袋发热地问了一句:“海哥哥送的定情信物么?”这一句彻底把海星织晕死,连刚喝的茶都被呛得喷了出来,“怎么……会,哥哥我已经有夫人了。”

汀雨绵一边默默自哀,一边摇头,口中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天边的晨曦还是昏暗,弥漫在耳旁的空气也是夏日里难得的微凉。尽管珊最喜欢的梨花就怒放在面前,但她还是无力地打了一个哈欠,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

“喵——”嘎吱一响,她的小黑猫窜过窗梁,不知又到哪里去闹。她轻穿一件薄纱,便去追她的猫。

中原盛夏的梨林里水雾缭绕,一葛衫男子走着走着,便听到一阵悠扬绝妙的笛声。笛声犹如是江南美景的水墨丹青,亦如一盅雨前清茗——其清香沁人心脾。洛辰寻笛声而去,只见小泉在一树梨花下抚笛而吹。见他来此,亦放下奏乐,神情淡然。

“你是…”

小泉一声不作多说,“我姓陆。”

“陆小姐可是落梨的人。”

“落梨乃吾故里。”

“姑娘可曾认识我在落梨的故人徐珊珊?”

陆小泉道:“珊珊是吾妹。”

洛辰告别了陆小泉,去山庄拜见徐庄主等人。之前,他便想去看看珊珊,只见珊珊爬上了一颗大树,很危险的样子,树上有一只野猫,正张牙舞爪地叫着。他笑道:“珊珊,怎么爬那上面去了?”珊珊娇嗔道:“你还好笑呢,我都下不来了。”

洛辰道:“要是我送你下来,你请我什么?”

珊珊道:“你先放我下来再说。”

徐珊珊是徐庄主独女,华衣香车,应有尽有。

夜半。远方寺庙里的钟声传来,悠扬润耳。菲儿和易萧往梨树小径上走着,忽见不远处凉亭里有人,似乎是蓝衣飘逸的海哥哥,于是走近。

“海哥哥,你在这做什么?”菲儿见到汀雨绵和海星织真谈的投合,忙打岔问道。

“菲儿姐姐,萧萧哥哥,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海哥哥跟我说冬临岛的事呢!”汀雨绵不忘拿海星织给她的法宝冰玉叶炫耀,她用手托起颈上的冰玉叶,说道:“瞧,海哥哥还送给我了一件项坠法宝,好看吧!”

“额。”千里飞雪有些不解地望着海星织。易萧却说:“小妹啊,无功不受禄,你怎么可以随便拿人家的宝物?”

“啊!萧萧哥哥,这是海哥哥特意从海城带回来送给我的呀!我怎么好意思负了他这番心思?”汀雨绵嘟囔着嘴巴,不满意易萧的话。

“你这丫头啊!”易萧真拿她没办法。只见海星织笑了笑,表情平顺,说道:“易,你就别为难汀雨了,这的确是我特意从深海采取回来的七片冰玉叶,为的就是送给汀雨小妹。”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误会小妹了。”易萧逗乐地朝汀雨绵笑笑,只见汀雨绵掠过身去,不去理他。

前些日子,菲儿和海星织是一同从冬临岛出发来到落梨。

菲儿是狼族雪公主,与狼族最英俊的小王子狼.破军有数缕姻缘。记得那是一个寂静的日子,她还是个十来岁小姑娘,随着师傅长途跋涉来至雪域高原。只因王子说了一句我喜欢她,她便享有狼族皇室所有待遇。可是如今,她却摸不透破军的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随之恶化。飞雪想,早就听闻落梨山庄风景秀丽,楼宇建筑气势磅礴,不去和海一去,也算赏景解忧。

“海哥哥,如果你曾记得我,请把我的思念带给胤。”在青竹叶上,留下这样平静的字句,倩宁便尾随千里飞雪去中都。倩宁来至海域国度,孩童时期便入住竹心小湖,在白狼.旋凤的培育下,成为了一名顶级的女杀手、刺客。

忆中都情深,她见到了今后让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男人。她不想帮谁,只做看客,如果在混战中,他活下来了,那她便要他死于她的剑下。刺杀,是一种高级的手法。

雪域青山照水,霞光披着宁静的雪山之顶,云过蓝天。

前日,易萧一路奔腾从江南来到落梨,昨日见过师兄海星织后,今日庄主徐谦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徐庄主可霭可亲,心慈面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他膝下只有一女,名珊,许配洛家辰少。

汀雨绵一路同他来此,奔波劳累,他安抚她睡觉,她的睡脸清甜而淡雅,在他心里吹着徐徐晚风的温柔。他轻拽好她的被角,便同庄主来议事。

庄主秘密坦露,庄中许多高手都中了江南第一帮派飞刀盟的毒,若不尽快解除,必会对中原武林造成重大伤亡。

易萧问:“可有解法。”

徐谦说:“那便是去仙岛寻药。”

易萧道:“师傅可在可否引我去见师尊?”

徐谦抚须笑道:“我正有此意,后主已在此等候多时。”

落梨山庄真正的主宰人是风前落和他的义女陆小泉。风前落乃附庸风雅之人,琴弹奏得十分微妙,走至不远处,易萧便听到一阵阵悠扬的琴声。青竹为栏,帘幔为帐,古雅香炉,袅袅沁静之香,竟似能压倒满园的酒肉之气,让人的心因之明亮起来。

在雅舍内,一张青竹琴案,一张古琴。易萧见到了风前落,他一袭白衣,长身而坐,静然抚琴,对外事充耳不闻。一副翩翩玉容,看不出年纪,只是方可见须发中掺杂微白。风前落道:“萧儿,你终于回来了。”

易萧方听他意味深长地说来:“想起你的母亲,我不甚愧汗。当我第一次听到晴然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便想到幻雪城难得一见的晴天,及阳光里,雾霭沉沉中,那若隐若现挺拔的楼宇。她曾说过,她会许给晴天。晴天的样子,真的好灿烂,好美,仿若微笑着婉容的她。而我知道她是我久别重逢的妹妹。

我是风之国的王子,从小被送去冬临学习。冬临,武林之最,天下之尊。我深得大家信任及师傅看重。我想我会继承冬临尊主之位,而不想雷卓旭会横插一刀。

风之国便是后来的青国,我终是离开了青国,而不知何月,青国灭了雪国,成了六国中最强实力的国度……”

听他娓娓道来,易萧心中不禁哑然失笑:“圣尊如此喜爱自己的母亲,为何不给亲母幸福呢?这真是一个笑话。”他不知道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但他如今已踏平三界浑浊之气,并一统三界,登上云霄宝座,深受七界敬爱,那一定是一个英雄吧!只是辜负了亲母之爱。

秋寒已重,夜薄如幕,一蓝衣女子端盘而来。一根指细额长的青竹将她轻垂耳边的长发盘旋成髻,闲散的发丝零散垂着,却又由几根粗布系着.

她推门而入,撞见易萧的眼神,微微一凛,便立即敛容,神态自若。这是他离别江南又在落梨初重逢她时的情景。她为他泡上热气腾腾的龙井,递到他手中。他感觉到她功力十分深厚,递茶也携夹着内力。他断定,他的内力没有她强。

一颗水滴溅出,滴在他的脸上。他装作若无其事,接了杯子。小泉走后,易萧才问:“庄主也邀请了江南女侠客。”风前落微微颔首:“她是我们落梨山庄的大小姐,也是我的义女陆小泉,你的师姐,你们见过面的。”

梨花尽处是疏影。

回楼阁厢房之途,易萧见到了陆小泉和一位男子对话。她说,飞儿(千里飞雪,易萧不知为其龙凤妹妹)既然想代替我去冬临,那自然很好,可是路途遥远又人心不平,她很难扫平阻碍。暗处男子的穿着极尽雍容华贵,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出生,他道:“菲儿天性善良,只不过秉性骄纵,去冬临寻药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易萧心想,刚刚庄主有提到飞刀盟下毒毒害落梨三百勇士,他想此去仙岛寻药不会让他陪传说中的江湖女怪侠赏玉菲儿去吧?在他生命中有两三天时光,赏玉姑娘一直陪他聊天喝酒,游手好闲。现在想想她,真是头大。

锦装男子走后,只见陆小泉慢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那完美无瑕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易萧的眼睛下。然后她便走进了锦阁旁的凝泉池,突然下起了小雨,她用手浇洒着雨水,轻声吟唱起美妙的曲调,在寂静的花园中,合着汩汩泉水,更觉动听。

夜风吹来,林木花草的清香之中,还有一种奇异的幽香,冰冰凉,清幽扑鼻,与她口中的歌声相似。

泉水中的女子长发飞扬,雪白一身,那浮凸有致的胴/体映衬着闪烁不定的水光,在周围刚硬挺直的树林从中、柔和淡雅的星光之下,仿佛来至星空的女神。

易萧虽然也曾经见过裸体女子,但眼前之人却是他朝思暮想、于内心深处牵挂惦念的女子。小泉在他心中圣洁美好,决计不能亵渎。这一瞥之下热血沸腾,心跳如狂,喉咙之中似有烈火焚烧,连忙咬住薄唇,将头别转开去,心中却蓦地起了羞惭自责之意。他的眼睛甚好,已无法将这一幕从他脑海抹去。

不知不觉易萧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一下子踩在了一个树枝上。只听“咯吱”一声,那树枝变断为两节。

“谁在那?”小泉警觉的声音传来,玉颈转动,四下探看。

“是我。”易萧走了过来,小泉在水中抱胸而立。只见她已穿好衣服,黑发飘舞,衣裙缦系,酥胸欺霜甚雪,湛蓝的裙角在夜风中起伏不定,莹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对他说:“易少侠,你怎么可以私闯民宅?”

易萧摸摸脑袋说:“真不好意思,我太冒犯了。原来是小姐的宁泉玉阁。”

小泉笑了:“这么大了,还是傻小子脾气。”她柳眉斜挑,一双杏眼清澈动人,尖尖的瓜子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突然易萧紧紧拥住她,面容有些憔悴,说:“冰儿,我真想跟你远走高飞,离开是是非非。”

“我何尝不想。“陆小泉垂目说:“我累了,先去歇息了,你也早点睡吧。”低头垂发间,似有满腹心事。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脱下深蓝翡翠衣,令他终生难忘。

易萧回到寝楼,见汀雨绵还在睡,且睡得很香,心下便宽阔了。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无数的雪白的圆柱,柱子上雕刻着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奇怪的音符、图文,晕照在一片如花卉般美丽光芒中。

柱子中间有一座雾气腾腾的小池。左岸,白色环形阶梯一层一层环绕,角落里,熟睡着一个身穿米白色花朵长裙的少女。她的表情,像涟漪那么透明美丽,唇色淡红如水,轻笑嫣然。是绵绵。她已在此沉睡了无数年,也等了他无数年。

池水翻滚着,白沙惊涛,卷起了一个海螺。

晨曦下的少女,听着溪水海螺悠扬的旋律。

这时,从远处熹微的阶梯处,走出一个身着白纱袍的男子。他走过来,轻轻唤着汀雨绵的名字。

“夕,醒醒;夕,醒醒啦。”

“易萧,你在哪?绵绵好想你。”汀雨绵微微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这是哪?我不是回家了吗?我的爸爸呢?”

男孩说:“海峻叔叔见你还未醒,昨天便离开了瑶池神殿,今天是你我的婚礼,亲爱的,你该独立自主些。”说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汀雨绵挣脱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忘了介绍,我叫苻兮。是这里的王子。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夕绵公主。”

音乐响起,她换上了云朵一样美丽的婚纱,在希腊池边鞠躬对王子说:“在此之前,请让我独舞一曲,拒绝回忆。”

因为你的一无所有,我倾尽所有

花开无声,落叶无根

你的眷恋随意伴我成长与兮

苻兮,苻兮,我的王子

……

窗外,谁在弹奏一曲[一夜梨花付烟云]。

也许放弃想你,才能靠近你身边。不再见你,你才会慢慢把我记起。音乐慢慢氤氲,汀雨草的香气四溢。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绵的泪水在天真里沉沦,以为萧会说什么,才会离开她,而他只是转过头去,不再见她。曾经说过他会永远爱她,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只要你记得我,在梦中,请抱我再紧些。

回忆里爱情的香气

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

或许这代表了我的心……

第二天,梦醒无痕。

“落梨山庄有好戏看了。”——清晨山庄下敲锣打鼓闹成一片,去瞧看,原来是赏玉菲儿(千里飞雪)打起了擂台。这是山庄年末最后一次聘用江湖侠士的擂台赛,场面非常宏伟壮观。菲儿男装打扮,一跃而上,功夫十分利索,几番下来,都是第一。有无数人“耶耶”叫吆着,下来,下来,谁家的女孩,这样武功高强。

“在下李小漫,承蒙各位厚爱。”菲儿收剑道。于是各位青年豪杰皆跪地道:“参见大小姐。”

因为千里飞雪随海星织入驻落梨山庄以来,一直是以李小漫的身份,因为海星织与李小漫以兄妹相称,又因海星织是风前落之子,故山庄人都称她为大小姐。但李小漫素来以纱巾蒙面出现在众人面前,故大家并不知道她的真容,今日见她女扮男装上擂台,得见真容,果然不同凡响,气质逼人。

易萧也来擂台凑了热闹,见菲儿一身紫色锦装,十分飒爽,但,没有揭穿她的狼族身份,而是打趣道:“小漫姑娘果然武功高强,易某自愧不如,咱们去清潭峰饮几杯可好?”

千里飞雪在落梨又遇易萧,显然十分高兴,大大咧咧地笑道:“易大哥若不嫌弃在下,故当相陪。”

易萧唇角闪烁点点微笑:“自是不嫌弃,有美女相伴,再好不过。”

于是两人饮酒夜话,已是半夜。飞雪因疲倦,回到了自己的小阁睡去。

清潭峰之巅。明月当空。

易萧久久伫立,他凝望着远处的皑皑雪山,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丝的孤傲。

长风呼啸,易萧黑衣上的绑带在这风中猎猎飞舞,一股凛然之气瞬间从男子的身上迸发出来。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远方,手里却多了一个酒壶,“砰”的一声,易萧拔掉了塞子,举起那酒壶来,昂首狂饮,脖子上的喉结不断蠕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爽!”易萧抹了抹嘴,似乎意犹未尽。

“嘿嘿,这‘上清饮’也可这般喝得?”这时易萧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淡雅绝尘的白衣中年男子的声音。

“喝酒就应该随性,这样才能尽兴。”易萧说罢,掌心暗运内力,轻拍酒壶,只见一股清酒从壶口喷涌而出,化作一条长长的水箭直奔身后的男子而去。那身后的白衣男子单掌在空中虚晃,作了一个引字诀,那长长的水箭刚到近前,便变得柔媚无骨,顺着掌势,在空中如蛟龙般盘旋了起来,盘旋了几周后,顺势,缓缓落入了口中。那白衣男子顿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口蔓延的五脏六腑,直至全身,清爽无比!

“好酒,萧儿,这‘上清饮’不愧为仙露琼浆,真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啊。”风前落依然对这上清饮赞不绝口。

“那多亏师傅的月清泉酿出的好酒。”黑衣男子道。

“萧儿,你的‘‘轩辕剑鼎’看来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没枉费为师的一番栽培啊。”风前落温润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便消失了。

“啊,哈哈,师父,咱逍遥派的功夫我都练得差不多了,您看能不能再传授点新的东西啊?”易萧笑嘻嘻地挠着头问道。

“哼!你以为自己学的都差不多了么?”风前落袍袖向后一甩,易萧顿觉一股寒风而至,急急向一侧躲闪,可是这股寒风来势极快,易萧还没来得及移动,便被甩在了身后的巨石上。

“哎呦,师父,您能不能不这样喜怒无常啊,我只是说说而已呀,哎呦……”易萧知道师父只是在试探自己,并未真的发力,要不然,他早已一命呜呼了,不过就算没有真的发力,这一摔,也把易萧摔的够呛,坐在地上“哎呦”不止。

“我风前落纵横江湖几十载,这寒月流即便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没有几个人接的了我几招,萧儿,你可觉得这功夫霸道?”风前落转过身,双目盯着易萧,不怒自威,令易萧觉得很不舒服,“当然,师父,我知道你这是在试探我的功底,并未发力,要不然我早就挂了,霸道,当然霸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寒月流固然霸道,我也并未使出全力,但是,并不是我不想,是我办不到!”说道这里,白袍男子的双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怒火。

“师父,你办不到的事情?”易萧跟随师父习武多年,师父武功高深莫测,这二十年来,似乎没有师父办不到的事情,所以,此时,他的脸上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寒月流,我并没有修炼到最高层,若是修炼到最高层,一经使出,万流齐发,充斥于天地间,纵使敌人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逃脱这寒月流的攻击!”桀骜的神情再次在白袍男子的脸上显现!

“师父,那为什么修炼不到最高层呢?”易萧显然也意识到了主要问题所在。

只听“啪”的一声,易萧袖中甩出一块碧绿之物,那物体径直向风前落飞去,风前落下意识地用手接住,只觉得一股凉意从掌心传来,直透心脾。他摊开掌心,定睛一看,只见一块精美的半月形玉佩展现在眼前,只见这玉佩碧绿青翠,呈半月之形,纹路清晰,做工古朴,巧夺天工,玉中隐隐有青光流转,一看便不是俗物。

“师父,给我,这是块宝玉啊,我父母留给我的宝贝啊。”易萧接过玉,拿在手里仔细把玩着这块玉。

“你不想听听这块玉的来历么?”白袍男子道。

“师父,想必这玉来历肯定也非同一般!”易萧露出了愿闻其详的神态。

白袍男子微微点头,道:“五百年前,金族金石圣手萧鼎天于昆仑之巅偶得一块玉石,此玉在山巅汲取月之精华,久而久之,便有了有了灵性,其中更蕴含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威力。萧鼎天以巧夺造化之工,将其打造成旷世奇宝——寒月璧。这寒月璧依旧威力无穷,既可以助人修炼内功,以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又可以益寿延年,延续人的性命。每每到了月圆之夜,这块玉璧便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与明月相辉映。萧鼎天无心修炼武功,靠此璧活了200年才仙逝,临死前,他怕寒月璧威力太大,如果被有狼子野心的人得到,恐怕会利用它为祸苍生。于是他将玉璧一分为十七块,打造成十七块月玦,分散于天涯,以减小玉璧的威力。十七块块月玦虽然也具有一定的能量,但是如果不能合璧,那么威力便大打折扣,发挥不出毁天灭地的作用。萧鼎天以为这样便会天下太平,随后噩然长逝。没想到,这却埋下了巨大的祸患,天下从此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上至王侯将相,下至武林枭雄,乃至贩夫走卒,无人不想争夺这十七块月玦,企图利用它的威力,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死在这十七块月玦下的人不计其数……”

清潭峰之巅。遂有凉风习习,妙曼清月。

风前落眼神陷入了迷离,许久,他才恢复了孤傲的神情,继续道,“那场灾难,空前绝后,你的母亲晴然信守冬临女主人的约定,在上苍的威逼利诱下,并没有把这十七颗寒月璧交出,而是秘密给了九大家族的十二个孩子,并让他们带出了冬临,而自己葬生冰河……”

“师父,徒儿能为你,为落梨做些什么呢?”易萧试图从悲伤的情绪中将风前落拉回来。

“易萧,你看那玉中是否有青气流转?”风前落道。

“是啊,师父。”易萧看见那青气在玉中流转不止。

“一甲子一度的月盈之夜就要来了,这是一甲子之中月亮最圆的时刻,在这个时候,各块月玦彼此会有感应,它俩距离越近,感应是越强烈,我看最近青气流动的越来越快了,想必另一些月玦也正在接近我们。易萧,为师需要你带着这块月玦去找到另外十一块,而我需要抓紧时间修炼这寒月流,争取在月盈之夜,借助双月合璧之力,突破无上的境界,复兴我落梨山庄!”说罢,风前落的拳头紧紧握起,眼神坚毅地望向远方……

几天后,汀雨绵、易萧、千里飞雪准备好去呼伦湖冬临岛为救治落梨数百勇士寻药。这也是一次历险,一次寻梦旅程。

旅途里,汀雨绵大包小包不耐其烦地跟在易萧与雪身后,雪用肩膀靠了靠易萧,不假生气地说:“她也要跟来,不觉得很碍事?”

易萧耸耸肩,无奈地说:“没办法了!谁叫我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呢!”

紧接着,他们在燕河镇遇到了伏击的冬临忍者——地铁神秀和他们的领头人十三艳。十三艳摇曳着她火红色的裙摆潋滟而来,眼魂勾勾地望着易萧,道:”俊小子,你这是去哪呢?也不找大姨问问路。”

易萧闻到了极浓的花香,闭上眼睛,说:“这究竟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多朵玫瑰酿造成的香粉还是成千上万朵蔷薇酿造的呢?不过太浪费了”闻此花香,他只觉口干舌燥,浑身灼热。

忽而,千里飞雪挡在了易萧身前,说:“还是让姐姐我来对付她吧。我可不怕你的火魅勾魂术。”两人便打了起来。

十三艳的红裙似乎飘转了半边天空,而雪在想是不是该抽出隐藏在袖底的抽雪鞭,因为她开始技不如人。但一旦抽出,正义山庄落梨的人可能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因为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曾带领狼族军团,挥舞抽雪鞭,让江湖人闻风丧胆。尚如今他只知道她的化名赏玉菲儿。

十三艳把她扯到耳边道:“小飞儿,你是不是看上那俊小子了,瞧他那细皮嫩肉的,我还想吃他呢!但我先对你提个醒,要是让白旋凤和你的未婚夫狼.破军知道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千里飞雪嚣张跋扈道:“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可不需要你的假心。”

十三艳收起红裙,道:“我走了,好妹妹,别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夜晚。在俗世的油灯客栈,千里飞雪轻裹风衣来找易萧。

“汀雨绵被抓了。”

“我知道。”

“那你为何一点儿也不紧张?”

“时侯未到。好像你很紧张,很担心她,似乎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她对她有好感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汀雨绵说要送她一个发卡,莹白色的,插有羽毛的,上面还垂有流苏。

开始他不接受,觉得莫名其妙,而汀雨说:“我们现在不仅是相依相靠的旅人,而且是朋友,互赠礼物,理所当然。”

感觉她诚恳的目光,她渐渐接受。

汀雨绵又用娇欢的声音说:“姐姐是绝世美人,披散着头发更是极棒,我特送你一个我手工制造的魔术发卡,借以保护姐姐头发的同时也敛起姐姐一部分的美丽。因为披着长发的女子看起来更容易被第三者抢去哦。”

她似乎知道千里飞雪喜欢易萧,故有此一说。

想着,雪笑了,她以一个姐姐的姿态说:“对,她很可爱。”

于是两人制定救人计划,飞雪在易萧耳边悄悄把脑海中幻想的计划说给易萧听来。

于是后面,在对的时机,他们从十三艳手中救出了汀雨绵。

那天,千里飞雪一大早便去招惹十三艳,引十三艳去了七里坡,两人逐风而飞,一直打斗纠缠,而易萧去了十三艳的窝藏点,击退众地铁神秀,把绵绵救了出来。

十三艳施展邪功时,红裙艳艳席卷天边,脸上媚色流转酒窝浅浅,但不忘取笑嚣张有加的千里飞雪:“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呵呵,你的狼破军还在狼族等你回去呢!”

想到破军,飞雪便来气,一鞭子甩出,丝毫不忍让地说道:“十三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破军对我不理不睬,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为何要用我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十三艳哈哈大笑,鲜红的巨大裙摆遮住了半边天,那天边的白云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你为了把我引出来,小丫头可是费了不少功力,想必你的小情郎已经把那秀气丫头救了出来了,你怎的还不放手啊,要和我纠缠到几时,想想你都累了,为了一个小白脸拼命,值得吗?”

千里飞雪自知十三艳并不坏,只是来试探易萧和她的,不过,她的地铁神秀,神出鬼没可厉害着呢,不多给易萧一点时间,怕是不行,于是又继续缠着十三艳。边出手边说道:“十三姨以地铁神秀名震江湖,就是连狼族统领冷面青狼叔叔也要敬畏三分,对于十三姨您的神秀组织,飞雪可是大为钦佩的,我想我还是悠着点,免得被你占去新机。”

“呵呵,菲儿说笑了,十三姨哪及得上你的抽雪鞭子厉害。”千里飞雪笑哼了一声,于是两人又连连交手,不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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