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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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常高歌还是送常君去衙门了。
衙门开了堂，衙役一顿棍棒呼地，低喝“威武——”
张县令从后堂踱着步子走上堂，缓缓落座，然后直板一打便开始询问原由。
待县令听完了常高歌的描述，他看向常君，沉声道“你可认他所言属实？”
常君则跪在地上，开口道“全部属实。”
常高歌也跪在一旁看着常君那一张始终没有丝毫情绪的面容，他闭了闭眼。
“那你可认罪？”
“民女认罪。”
这一场没有什么辩解的升堂倒是张县令第一次见。
张县令正准备就此宣案了结，该做何处罚便做何处罚，结果没想到一衙役突然上来对坐在堂下的县丞耳语几言。
县丞禀告道“大人，堂下有关此案人证所在，可要传唤？”
“传！”
常高歌和常君都没想到昨天的那两个小孩子居然出现在这里。
待张县令问了那小女孩之后，常君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孩子姓余，小女孩叫余小右，小男孩叫余小左，一家子本来是农民，就住在城郊不远的村子里。
但是他们的爹前年进城卖粮时结交了一伙朋友，那些“朋友”拉着余老爹非说要做什么生意。
结果这生意竟是走私。
后来被发现了，他们四处躲藏余老爹被“朋友”活活逼死，然后那些人就找上门要孩子她娘还债，无理取闹说是余老爹暴露了行踪。
要债无果他们就在村子里大闹一番。
村里人都知道了余老爹走私的事，于是他们与这户人家就断绝了来往，甚至还出现了有人叫她们滚出村子的话。
迫于村民的各种辱骂与行为，她们搬离了村子，在城里一处偏僻的地方住下。
可才过了一年孩子的娘突然一病不起，两个孩子实在没有办法就在城里四处乞讨要钱又或是替人打工赚钱治娘亲的病，可他们这么点大的孩子是没人要的。
昨天他们换上了娘亲之前做的新衣服，新衣服有点大，但是小姑娘把它穿的像刚好合身一样，这样显得她成熟了一点。
她想或许有人看见了她成熟一点的样子她就能被人买了当个小丫鬟，这就有钱给娘亲治病了。
本来她只想一个人出来碰碰运气的，但是弟弟非要跟着她来，无奈她只好带着弟弟一起出来，结果却没想到她们会碰见那伙坏人。
新衣服脏了，她和弟弟也受伤了。
但是幸好他们遇到了常高歌和常君，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现，她们姐弟俩可能就不能再回到娘身边，也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她们听到消息说县衙开了堂，是一对兄妹，据说是妹妹昨天在城中心文平街的一条巷子口杀了人，她兄长大义灭亲带她来报官来了。
两个孩子听到消息就连忙想好了要说的话，她们不能让姐姐关在牢里。
“哥哥姐姐没有主动杀人，是那些坏人要杀我们，哥哥姐姐只是教训了他们，姐姐为了保命不小心失手才杀了那个人的。”
小右曲改了事实，她只想让姐姐活命。
张县令看向常高歌，脸上带着几分难看“可你又说是你妹妹主动杀了人，而你妹妹也认罪了。”
常高歌在听完两个孩子的话之后，他的心情变得很沉重，但是这两个孩子的出现或许可以让他搬回局面，免了常君的死罪。
“大人，小民并没有说是我妹妹主动杀人，小民只是称述了事实，说我妹妹杀了人。”
张大人听后眉头一皱，脸上有了几分怒意“大胆！你是戏耍本官？！”
常高歌俯身在地“小民不敢。”
“大人，姐姐她真的是为了保命才失手杀了那个人的！”
小右在这时倒是没有昨日那份胆怯惊恐，她坚毅的看着张大人，真心希望张大人能放过姐姐。
“公堂之上，不得大声喧哗！”有衙役呵斥道，小右被这一吼她才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脑袋看向地面。
常君看着小右小左，她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还会出现在这为她做人证，看来，她们很希望她活下去。
常君突然开口。
“大人，民女有话说。”
“讲！”
“民女方才承认兄长所言属实，的确是认同兄长所言，民女杀人是为了自保，那人在与我们争执时还欲意轻薄民女，民女不愿，他就说要杀了民女。”
“万般无奈民女只能抽刀自保，哪知他反而欺身上来民女也是在无意识间杀了人，当时民女吓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兄长唤民女名字时，民女才知道自己杀了人。”
常君说这话时眼睛都没眨一下，她和常高歌说的话出入不大，只是她又往里添油加醋了些。
张大人又问常高歌“那你方才怎不说那人要轻薄你妹妹?”
常高歌很快消耗了常君的话，他答道“大人，小民的妹妹还小，这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名节，轻薄一事怎好公然出口。”
“你说你们是路见不平才去帮助这两个孩子，那三个壮汉死的死伤的伤，怎不见你们两个有事？”
常高歌见张县令非要如此刁钻，他本想亮出自己是凌蕴弟子的身份，可是门规不允。
在泽天城凌蕴派和乘风派的人在民众心里可谓是如同仙人一般的存在，所以不论什么都是该让的让，毕竟这些弟子很有可能以后就是神仙，那给了神仙好处，神仙以后也会给他们的子孙后代好处嘛，这就是积福。
常高歌说道“小民乃一介普通的修仙之人，自有灵力护体，所以没受什么伤。”
“可我妹妹不一样，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我一个人打两个自然没有顾及到她，才让那歹人钻了空子。”
张大人摸了摸自己那一撮不长不短的黑胡子，他似乎心里有什么想法。
他正要再开口问话，县丞走上堂在张大人耳边附语“大人，司长老来了，正在后堂候着。”
张县令突然变了脸，由刚刚的阴沉转为喜悦。
他当即断案“念被杀歹人作恶多端又设有走私之嫌，其罪不可恕，被告常氏心善救人却被歹人险杀害，其争执下无意杀之，顾判其常氏无意过失杀人，无罪。”
“退堂！”
围在堂外看热闹的老百姓听此皆为其欢呼。
小左小右高兴的抱住了常君“太好了，姐姐！”
常君被两个孩子突然的拥抱怔了怔。
常高歌也松了一口气，他扶着常君站起来，然后对她道“对不起。”
常君看着他“你没做错。”
她又看了看两个孩子，然后抬头对常高歌道“我们走吧，跪了这么久，我饿了。”
她又对小右小左说道“我们一起吃饭吧。”
两个孩子开心的跳起来“谢谢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