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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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君带着大夫回来时，常高歌已经躺在床上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常父常母都不在家，也没人照顾他。

因为常高歌失血过多大夫也不好贸然医治，当务之急需要给常高歌及时输血。

常君原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了大夫的话她突然勾唇一笑，“不必了，让他就这样继续失血下去，他死了才好。”大夫惶恐的看着常君，常君只是笑着看着床上的常高歌，那模样不禁令人寒战。

常高歌从噩梦惊醒过来，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大夫处理过重新包扎好了，常君则安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翻阅着手上的书。

常高歌意识到刚刚是一个梦他虚惊一场。

“醒了就别乱动，我熬了粥，你可以吃一些。”常君起身从桌上端起那碗已经放凉温热的菜粥，常高歌坐好准备去接过常君手上的粥，但是常君并没有给他。

她从碗里舀了一勺粥没有任何感情的喂到他嘴边，“张嘴。”

常高歌乖乖听话。

他回想起刚刚的梦还有眼前的常君，他觉得他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他妹妹，常君从小就没朋友，也不爱说话，成日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会嘲讽他几句脸上才会带有轻蔑的表情。

他和常君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在村子里有很多朋友，也很爱说话，还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他想过要把常君也拉着一起玩，可是常君不愿意，其他人也觉得常君有点奇怪不爱和她接触，但是常高歌知道，他妹妹只是孤僻了一点，他妹妹一点也不怪，但他好像从没想过本该在年少天真的时候他妹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原因是什么？

他记得在常君五岁以前还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是个小魔王，也爱笑，总是把家里弄的鸡犬不宁的，但是那时候家里很热闹，虽然常高歌觉得自己受到冷待了，但是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妹妹的。

可是五岁之后常君仿佛就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她的情绪越发收敛，再也不闯祸了，也慢慢不爱笑了，整个人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安静而懂事但又很孤僻。

“常君，你为什么不爱笑?我好像从未见你笑过。”常高歌突然问道，常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是好笑的吗？”

常高歌一愣，他好像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但是他并未放弃，没有好笑的就制造好笑的，他对着常君突然做了个鬼脸，常君拿着碗的手一紧，她克制着不去打常高歌的冲动，然后说道“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常高歌变回正常的样子，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脑袋掩饰他的尴尬，并不好笑。

常君喂他吃完了粥，然后对他说道“你要是腿没断待会就去把锅和碗洗了，我看你精力挺好，反正你另一只手也没受伤。”

“啊……”

常高歌认命了。

常父常母回来时看见儿子的右手手臂被包扎的像个粽子，只是问了下情况知道是两兄妹比试倒也没说什么，常高歌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时候不早了，他在这个幻境里待的时间太久要赶紧完成考核出去才行。

“爹、娘，你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的?”

常高歌想既然常君那里行不通，爹娘这里总有吧？

常父常母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孩子突然问这话整得莫名其妙的，常母答道“没有。”

“娘，什么都行，什么都可以！”常高歌急忙说道，常父皱着眉头问他“你这孩子，我们能有什么东西给你啊，没问你要都不错了。”

常高歌垂头，他长这么大好像确实一直都是在问父母要东西，也没有为父母做过什么，常高歌有些不好意思。

常君走过来坐下，她看了看常高歌，然后转头对常父说道“爹，你是村里木工做的最好的人，要不你给他做个木头人吧，以后他去哪也可以带着，方便做个念想。”

常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一掌拍在大腿上“好好，爹给你们一人做一个，不不，咱们一家四口都做一个。”常高歌对常君感激一笑，常君仍旧面无表情的喝着眼前的茶。

常父说是要一人做一个，但是给常君做了一个之后他突然觉得麻烦，要雕刻一个小人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但是他看着常高歌投来的满脸期待的目光也只好继续做下去，常父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做好了两个精致的小木人，一个是常高歌一个是常君。

常高歌看着手中的小木人，他很开心，这是他爹为数不多送他的礼物之一，“谢谢爹。”

常父看着常高歌那高兴的扬起来的嘴角，他也觉得这一天多的功夫没白费，常高歌给了常父一个深深的拥抱，之后他耳根逐渐泛红，常君知道常高歌是害羞了。

在这个家里虽然常高歌是最闹腾的那个但是他对于父母的言语其实是不多的，他爱阿爹阿娘但是羞于表达。

常高歌的头上突然传来之前那个提示声，“第一回合考核即将结束，请考生作答，本次考核题目，何为情?”

常高歌周围的所有景物和他的父母还有妹妹突然全都不见了，四周化为一片虚白，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有他爹给他的小木人，他手上的伤也都没了，他看着那小木人，右手拇指轻轻的拂过小木人的脑袋，他唇角上扬眼里带着柔情。

他扬着头说道“亲情，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亲情，阿爹阿娘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我虽然从来都没有对他们表达过心意，但是他们永远是我最重要最珍视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准确的答案，譬如傅子觉答得是萍水相逢之情，因为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所以答案也都不一样。

常高歌通过了第一回合的考核，他睁开眼睛时已经站在凌蕴派的庭院了。

傅子觉说他都在这等了常高歌半个时辰了，常高歌问他“你怎么这么快?”

傅子觉抱臂耸肩，他站在庭院的一棵桑树下，脸上带着无趣，“我每年都是去到同一个地方遇见同一个人，不用想都知道要发生什么，所以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把该做的做了自然就出来的早，不止我，还有好几个都早早的出来了。”

常高歌顺着傅子觉的视线看去，他说的那几个大概就是那边穿着一身黑衣服靠在墙边埋着头不说话的那几个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似乎是一路同行的人。

常高歌摸了摸自己身上，他又打开了包袱翻找，傅子觉问他在找什么，他说“我在找我爹给我刻的小木人。”

傅子觉笑了笑“别找了，那幻境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自然也没有东西是能拿出来的。”

常高歌脸上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可惜了，那是我爹第一次给我做的小木人。”

傅子觉拍拍他的肩，安慰着他“等你回家了再让你爹做一个嘛。”常高歌点点头，他想他下次回去一定要让他爹帮他做一个，并且他还要跟他们说，他很爱他们也很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