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荆棘谷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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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粗重的呼吸声在草木遮掩中回荡，两片灌木被灰蓝色的长腿分成两截，露出了声音来源的长相。
这是一个类人生物，下犬齿前伸出嘴，形成了两颗粗壮的獠牙；这不明生物长着斜往后延伸的脑袋，双眼平行分布在头骨中偏后的位置；他驼着身子向前奔跑，一只手上只有三根粗大的手指。
巨魔，他们是曾经的艾泽拉斯之王，如今却成为了通缉令和贵族军功盘上的常客。但今天，能追杀顶尖丛林猎手的猎人，不是他熟悉的全甲骑士和半鱼半人。
“呜嘎，呜嘎，呜嘎嘎嘎！”
“吖啊，吖啊，吖啊！”
巨魔猎手停下了脚步，他拿出了腰间的颅骨，同时取出了背后的投矛。
“该死的异族人！你们死后，将在沙德拉的蛛网上哀嚎万年！”
巨魔语的叫骂回荡在丛林中，往日里给予其安全感的高树低草，在巨魔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知道，自己不能紧张，越紧张，体力流失越快，正合了敌人的心思。
但猎物控制不住自己，同行者的诡异死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巫毒大师面色青黑，活生生把自己给掐死。
侍奉加亚莱的龙鹰祭司被抓到天空，等再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团烧焦的熟肉。
对，还有暗影猎手，他说自己去侦查，结果被大卸八块，被人从阴影里扔了回来。
敌人似乎是在用这种讽刺的杀戮方式告诉自己：你们会的那些手段，我们也会，而且比你们强得多。
“哦，该死，我怎么走神儿了？！”
猎人重新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周围风吹草动的同时，不断抽动鼻子，寻觅着空气中那丝突兀的味道。
“哧！”
微弱的破风声响起，紧张到极点地巨魔猎人挥手一矛打掉了短弩箭，手中的巫毒头颅同时轻轻颤动起来。
“去死吧！没用的祭品渣滓！”
短矛从猎人肋下回刺，尖头上的青色光泽一闪而过，猎物露出了一个洋洋自得的笑容。
“唰！”
手感告诉猎人，他刺空了，头顶风声告诉猎人，他的末日到了。
拳刃一闪而过，割断了最后一个猎物的头颅。
“灵翼！”独眼兽人走出巨魔脚下的影子，“你又抢老子的人头！”
“嘿嘿嘿~”
瘦小的斯克提斯侠客从树枝上跳下，把玩着手里这颗眼中生机尚未消逝的首级。
“你一个氏族酋长，干嘛非出来，跟我们这帮小兵抢军功呢？”
看着眼前这位侠客团第一不要脸，基尔罗格叹了口气，将巨大的鲨齿刀背回了背上。
“这帮家伙还真是够恶心的，就算把脑袋割下来，也不会立马死去。”
死眼酋长一抬手，挡住了因无头尸体抽搐而挥出的短矛。
又过了半炷香，巨魔头颅的眼中终于失去了神采，他的身体，也因为流血过多而停止了运动。
……
荆棘谷，死环之眼营地。
虎人大酋长向门口的两个哨兵点了点头，走进了营地。
寨门一开，最先看到的，便是一座用红布、牙形尖饰和图腾装饰起来的大厅，大厅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大厅左面，铁匠铺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右边，兽栏里的座狼们正撕咬着新鲜猎物。
在广场中央，正有一个小队交上巨魔的头颅，书记员负责点数发钱，旁边的苦工则会用石灰洗净上面的残血碎肉，保存起来。
“利奥拉酋长。”
失去一只眼睛的血环亲卫走到虎人身边，致以勇士礼。
“哦，奥尔啊！”毛茸茸的巴掌拍在对方身上，虎人萨满露出了一个可以止小儿夜啼的笑容。“基尔罗格呢？他在哪？”
“血环酋长带队猎杀巨齿怪去了，您恐怕要……来了！”
血环亲卫抬眼，正看到基尔罗格和灵翼一人胳肢窝底下夹着个首级，走向了书记处。
“等会儿啊，我先把这俩破玩意儿撂下。”
随手将两个巨魔脑袋扔给苦工，血环酋长扑了扑了身上，告诉书记员“把赏金给奥尔”之后，便走到了利奥拉面前。
“走吧，虎人兄弟，让我知道知道，大酋长又有什么新命令？”
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利奥拉从皮带小袋儿里拿出来一张叠了几次的羊皮纸。
“大酋长的意思，现在是进攻的时候了。”
展开羊皮纸，几个呼吸的功夫，死眼酋长便读完了整张命令。
“嗯，既然大酋长命令已出，咱们做了便是。”
基尔罗格抬头，问起了杜隆坦孩子是否顺利降生。利奥拉也一五一十地，将孩子诞生前后发生的事件说了个遍。
“妈的！什么狗屁青铜龙！就是一群会说话的双头飞龙罢了！”
血环酋长一锤桌子，独目中杀气盎然。
“好了好了，基尔罗格。我们现在该关心的，是如何攻击人类。杜隆坦那边，大酋长不会放松警惕的。”
主将点了点头，随后又嗤笑一声。
“嗨！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带着虎人，看住那帮子不老实的巨齿怪。我们血环，自会横扫那群弱小的敌人！”
“呼，呼，呜~”
“呼，呼，呜~”
“呼，呼，呜~”
这是血环远征军特有的号角声，意为所有战士，就近回营，等待新的部署命令。
行将傍晚的时候，基尔罗格接到了最后一个营地的人员报告。
闭目养神的血环酋长睁开独眼，好似潜伏多日的蟒蛇，终于等来了属于自己的猎物。
走出大厅，一个个兽人、虎人和鸦人战士，分成三个大块，站满了整个营地。
“为了新的家园！”
沉重的鲨齿刀直指天空，所有战士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狂吼着同样的话语。
……
此时的荆棘谷，还不是后世的海盗胜地，却已有其影子。
酒鬼、小偷、乞丐、杀人狂、贪官污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在王国中获得栖身之地的流放者们，在这片原始丛林里，建立了一个有一个聚居点。在巨魔的猎杀、野兽的觊觎和娜迦的祭祀中，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在这样的聚居点中，公认的最强势力，便是布鲁克大王领导下的西格玛海盗团。
“咕咚，咕咚，咕咚。”
穿着一身破烂船长服的邋遢男人，将木制假腿往桌子上一放，不断地往肚子里灌朗姆酒。
“啧，那群巨魔，又在搞什么人祭吗？”
空瓶扔在地上，被号角声搅了睡眠兴趣的海盗船长出了房间，准备查遍岗，抓几个偷懒的白痴教训一顿，以解心愁。
虽然朗姆酒度数不高，但布鲁克已经从昨天晚上，一直喝到了现在，走起路来自然有些摇摇晃晃的。
“一，二，三，四，五……哈，我没醉！”
确定自己还数得明白数后，布鲁克船长抬起假腿，一步一步走向了寨墙。
“嘿！你们这群蠢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扶着木柱子爬上寨墙的船长掏出了腰间鞭子，鞭花抽得山响。
“嗝，你们这群应该被喂人鱼的杂碎！孬种！”没有听到手下的回应，让醉酒船长的心情越发不爽起来，“没听到吗？傻x们！伟大的布鲁克.布尔艾斯船长在……”
抽鼻子嗅嗅，西格玛海贼团的船长脑子一清：虽然处理得很干净，他还是闻到了海风中混杂得那一抹血腥味儿。
“嗡~”
汗毛乍起，布鲁克多年在生死之间磨炼出来的直觉，帮助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向右边躺。
“狗屎！”
失去一条腿的船长知道，在暗杀者面前尝试站起来是愚蠢的，笨拙的动作和不稳定的支撑点会将自己的人头送到对方的口袋里。于是，他就势一滚，便翻下了寨墙。
寨墙不算高，三四米而已，布鲁克咬紧牙关，扛住了肋骨和地面碰撞，所导致的剧痛。
“敌袭！狗屎养大的混蛋们！有人摸老家了还TM在那睡？！”
水手们听到了船长的命令，穿上单裤下床后，随手抄起藏在枕头下的短刀和火铳，冲出了木房和帐篷。
“呼~”
“呼~”
寨墙上，被熄灭的火炬重新燃起，照出了一群比人类高出两个头的高大身影。
“是巨魔！巨魔们摸上来了！”
“去港口！快去港口！”
“去屁港口啊！开寨门跑吧！”
短管燧发枪发出“砰”的一声，布鲁克船长在逃回手下身边后，恢复了镇静。
“原地迎敌！”
“至少得坚持到天亮！现在要是跑进丛林里，非得让这群下贱的狗咬成肉末！”
“大副！把八磅炮拉上来！”
曾经在暴风城皇家卫队当过兵的海盗团长，在建立营寨的时候，特地在居住区里留了几个炮垒，防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咻~”“咻~”“咻~”
不等人类这边准备好，敌人的炮弹便已经越过矮小的寨墙，砸进了密集的人群里。
看着下面奔走呼号的人类，站在寨墙上的巴博萨摇了摇头，便要顺着寨墙后面的阶梯走下去，开启寨门。
“不再看会儿？”
“没兴趣！这群垃圾实在是太弱了！”
比起已经锁定胜利的战局，已经干待好几个月的兽人船长更关心这群海盗手里的战船能不能改造成他珍贵而又强大的黑珍珠号。
是夜，整个荆棘谷，变成一片尸山血海，人类文明几十年以来的放逐之地，迎来了第一次大清洗。讽刺的是，清洗这群无赖之徒的，正是即将侵略人类的兽人。
……
西部荒野，匕首岭。
一头老虎，在低矮野草的掩护下，跑进了那段将流放者隔绝在外的荒野之墙。
如果有行人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看出，这头老虎的后肢好像比前肢长一些，这让他不得不往前窜着跑。
转进山坳，见岭间道路没有旁人，“老虎”站了起来，用盘在腰间的钩索勾住突出的岩石，三下俩下爬了上去。
不用在蜿蜒道路上一圈一圈绕，很快，信使便被两个身披旧皮甲的兽人步兵拦了下来。
“血环酋长的民令。”
有些蹩脚的兽人语落入卫兵耳中，站在左边的战士给搭档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通报酋长。
不一会儿，身披白爪标志披风的兽人将领走了出来。
“证据！”
虎人搂开手背上的毛，露出了里面复杂的刻印。
“进来吧。”
走进简易营地里最大的一个帐篷，虎人信使开门见山。
“血环酋长让我告数您，是时候了。”
先行者氏族的领袖点了点头，使节也不浪费时间，转身便离开了帐篷。
“都起床了，小崽子们！时候到了！”
科萨提起手中的战斧，他已经等这个命令，太久太久了。
纵然过着野蛮人的生活，由精英组成的先行者们仍然保持着极高的纪律性：没过一炷香的功夫，营地里的战士们便已经完成了集合。
“通信兵，立刻联络其他营地！告诉他们，矿坑会合！”
“一团！”
“有！”
“给我把下面的人类兵营摸了！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走！”
“是！”
“二团、三团！”
“有！”“有！”
“以最快速度，拿下灯塔！”
“放心吧，保证跟刃齿豹一样安静！”
“阿克托里斯，我的老伙计！你还没解开下面那座法师塔的防御吗？”
成熟起来的霜狼萨满脸皮抽了抽，“狗屎的奥术魔法！实在是太复杂了！”
“能不能用地震术解决？”
“嘿！嘿！”阿克托里斯摆了摆手，“我们跟这个世界的元素之灵还没达成同步，使不出这么高级的元素法术。”
先行者氏族的酋长揉了揉脑门儿，“那该怎么办？命令都已经下来了，总不能等着血环那瞎子来给我擦屁股吧？他会笑话死我的！”
“要不，先把它绕过去，等咱们控制住整片荒野的南部以后，再拔掉它？”
“那不行，”科萨摇头否定道，“如果荒野南部的人类以法师塔为据点固守下来，之后再想拔掉这颗钉子就难了。”
一时间，热火朝天的营地冷却下来，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样才能在第一次进攻的时候，就能拔下法师塔这颗钉子。
“有了！”
霜狼萨满一拍手，想起来了之前接到过的一份情报。
“我记得有份情报说过，这座法师塔的主人是一个子爵。每过一个季度，他都会派收税人，去矿坑附近的人类镇子上收税。”
“如果，他派去的收税人在路上出了意外，导致税款无法到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