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罪恶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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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除了早已有所准备的杜隆坦和雷克萨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毁灭世界？”
虽然卡加斯知道，罗非把这件事拿到酋长会议上来说，就意味着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但对于刃拳酋长……不，是在座的大多数人来说，一个专职毁灭世界的组织，基本只能从哄孩子的母亲和喝醉酒的酒鬼口中知道。
不对，还有一种人！
“白鬼……”
格罗姆的脸色沉凝起来，“白鬼”这个单词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卡加斯也不得不收起了笑容：悬槌堡下誊养白鬼，甚至让他们进角斗场，前角斗士自然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总是在叨咕那些末日预言，什么世界必将毁灭，什么元素将怒火倾泻在大地上，什么世界被撕成碎块。”
白鬼，就是在萨满试炼的淘汰者，接受了死亡纳鲁的暗影能量而成，他们的脸上被画上了代表死亡的印记，意味着氏族们已经认为他们死去。所有正常兽人对白鬼的态度都是格杀勿论不留活口，只有两人例外，其中之一，就是兽人大萨满。
“一部分是正确的，你知道的，耐奥祖叔叔，白鬼们在被暗影侵蚀理智的同时，也拥有了不稳定的预言能力，不是吗？”
霜火岭最北部的白鬼洞穴，是雷神氏族和白爪氏族每年都会去一趟的地方。当年还没去塔纳安的时候，雷神酋长特地抓了几百个白鬼俘虏，经过萨满和食人魔法师的研究之后，确定了这一点。
“嗯……从道理上来说……”“不用道理上来说，我让食人魔法师和萨满们好好研究了一下，可以确认这一点了。”
影月酋长皱眉思索一会儿，基尔罗格开口问道：“白鬼不是受暗影之月的影响变成的吗？怎么会预言到一个来自世界之外的……军团？”
不等主角开口，耐奥祖主动解答起了疑问，“在影月氏族的记载里，我们世界原本没有暗影之月，德莱尼，蹄子人你知道吧。”死眼酋长点了点头，“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暗影之月出现的时候。”
等耐奥祖解释清白鬼们能预言燃烧军团的原因之后，罗非弯曲食指，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继续说，我们已经被这个毁灭世界的军团盯上了。”
说到这儿，雷神酋长的眼睛微微瞥了下布莱克汉，对方仍然如同金刚佛像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为什么会盯上我们？”元素之日的酋长会议，是格罗姆少有地冷静智慧的时候。
“只能说，”星辰大酋长苦笑了下，“咱们的种族实在是太好用了。”
确实，人口多，繁育能力强，个体战力不算弱，本身还好武喜战，兽人确实是一个合适的炮灰种族。
“哼，不管什么燃烧军团打雷军团的，到老子这，都没有好果子吃！”
卡加斯狠狠用拳头砸了下桌子，格罗玛什也点头表示同意。
杜隆坦环视了一圈，早在来之前，罗非就给他打过预防针，“我见过恶魔的样子，你们知道的，刀塔堡垒让人开了传送门，到现在，堡垒都处于荒弃状态。”
“根据霜狼亲卫伊戈利玛所说，他们每一个普通士兵，都有跟他相近的实力。”
杜隆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伊戈利玛，那家伙实力不错，但是比我可差远了。”格罗姆炫耀了下自己的肌肉，又抬头看到其雷克萨、杜隆坦和罗非三人不善眼神，只好尴尬地咳嗽几声。
“伊戈利玛是我亲卫队的队长，霜狼义从的次席，真论起实力来，绝对排得上一流战士。”
“攻陷一个堡垒，即使是从内部突破，也至少需要三千人。燃烧军团有多少人马？”
基尔罗格是战术天才，通过刀塔堡垒那一战，死眼酋长估计这个燃烧军团至少有百万之数。如果每一个战士都能达到伊戈利玛的水平……
“无穷无尽。”
听到这，黑石酋长终于绷不住了，“什么？无穷无尽？！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无穷无尽的部队！”
“如果他们能复活呢？”罗非看了眼必须信任和托付的众酋长，“他们诞生在一个叫做扭曲虚空的地方，除了在那里杀死他们以外，没有别的消灭他们的办法。”
阿洛美尔和奥尔已经吓得战战兢兢，两人都参与过几次会议，知道会议上一条重要的潜规则：酋长们释放的气息越强，讨论事项的保密度越高。而现在，会议室里流露出的气息已经把八个字打在了空气里：
凡有泄露，格杀勿论！
“那个，我们……能出去吗？”
卡加斯看了眼自己的义女，又瞅了瞅死眼酋长身后强忍点头冲动的新亲兵。
“罗非啊罗非，你小子就不能先跟我们说一下吗？看看这孩子，吓得都快站不住了”
虽然可怜自己的女儿，刃拳酋长却没有放她出去。在把会议开完之前，谁都别想跑了。
“哎，得，孩子们坚持着点啊，等这次会议结束了，你们会大有长进。”
星辰大酋长吧唧了下嘴，“而且，那次战斗连燃烧军团的十万分之一兵力都没有。不夸张地说，他们把手里的兵力派出来，能把我们的世界铺得密不透风。”
“哦，对，他们还有火炮和在空中飞的炮船。你们可以当成加强版投石机，数量上嘛，翻个几十倍几百倍不算多。”
“对了，他们还有地狱火，从天上掉下来块大石头，然后那石头会变成一个巨人……”
穿越者回忆着游戏里的技能和景象，向大家介绍着燃烧军团。有一点他是确信的：游戏里表现出来的燃烧军团，绝对没有设定的万分之一。
“以上这些情报，都是从俘虏的恶魔那里问来的。考虑到我们抓的是个肌肉棒子，他应该不会说谎。”
在最后，雷克萨补充了下情报的来源，非哥是穿越者这件事，最好还是停在霜火岭里。
长篇大论一番，罗非终于松了口气：他可算能把这件事摆在桌面上了。
“我可不是那种以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主角，星辰现在的规模已经是维持极限。再让人入伙的话，就得找个外敌了……”
“他们，值得信任吗？？”
雷克萨问的这句话，让非哥无奈地笑了笑。
“这一点上你还是放心吧，如果他们都想给燃烧军团当狗的话……我们也就只有自保了。”
时间转回现在，沉默中，星辰大酋长的眼睛盯向了耐奥祖身后的阴影。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知道燃烧军团里的施法者是什么吗？”
“术士。”所有酋长异口同声地说道。
之前每到一个地方，罗非都会跟联系上的当地势力交流自己有关术士的了解。每次说完，雷神酋长都会要求酋长们留下档案，甚至不惜跟人家打一架，所以大家对术士二字，不算陌生。
“那你们知道，咱们屋子里现在，就有一个术士吗？”
一直缩在大萨满背后，强行咬住牙控制自己颤抖冲动的大术士正在想如何脱身。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洪水一般的威势压了过来。
“古，尔，丹……”
影月酋长转身，与大家一起看向了自己的徒弟，大家都是聪明人，雷神酋长的明指，大家都看得清楚。
“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老师！”古尔丹可是出了名的不要脸，至少在成势之前。“老师，老师，你饶了我啊！老师！我就是，就是，就是一时贪心啊老师！”
“你，有没有联系，那个燃烧军团？！”
主角把窗户纸捅破，让耐奥祖瞬间把自己多年来搜集地情报穿成了线：不知名的邪教；偶尔出现的死状怪异的尸体；突然狂暴化袭击周围人的元素生物；所有萨满在同一个时间段得到的末日预言……
“你，有没有联系，那个燃烧军团？！”
大萨满缓缓站了起来，在圣山脚下，元素的眼睛在看着这位宠儿。明明仅仅是站起来，在古尔丹面前却好像是一座压下来的山峰。
“是食人魔！老师！是食人魔！我，我，”大术士像一条狗一样，抓着大萨满的长袍下摆不断摇晃撕扯，“悬槌堡有个叫古加尔的混蛋，他从密库里找到了一本术士施法大全！那上面确实记载了联络燃烧军团的办法！但我没敢尝试啊，大萨满！老师！”
往旁边爬了两步，古尔丹疯狂地向罗非磕头，“求求您了，星辰大酋长！我可以上圣山！我可以接受一切验证！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求求您啦！”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大狗一样的畸形儿，罗非是真有心一斧头砍死他。虽然自己有点心计，但是面对这么个没下限的东西，星辰大酋长自问没有压得住他的本事。
“可是，他还有用啊……”
是的，他还有用。即使是罗非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全世界的希望，全兽人的希望，都在古尔丹这个王八蛋身上。
星辰大酋长走到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古尔丹面前，单膝弯曲蹲了下来。“你这不要脸、不要荣誉、没有义气、自私自利的蠢货。很好，我很满意。”
在前世，主角看到过一个理论，讲的是为什么奸臣会比忠臣更受主君欢迎。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奸臣没有下限，没有给自己设下太多的条条框框，所以他们可以毫无下限地讨好主君，忠臣们却因为秉承着自己的规则，自然与君主拉开了距离。
星辰大酋长明白，手里的这几张牌根本不可能与燃烧军团抗衡，所以短时间内臣服于军团，是必然的结果。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罗非真得需要一个可以给燃烧军团安全感的人选。
抓起这个叛徒，雷神酋长朝他脸上掼了三拳。其他酋长抄家伙站起身来，就连一向护短加仁善的兽人大萨满，眼中都闪烁着火焰的红光。
“都别动手！”
口中喊着，雷神酋长一记膝撞，踢得古尔丹鼻涕、眼泪、口水乱飞。
“咳咳，咳，呵，呵，求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我还有用，我还有用！我可以帮你们抓那些跟我一样的术士！我可以帮你们研究燃烧军团的魔法！我甚至可以奴役恶魔！”
罗非一把抓起了对方。“听好了，畸形儿！彰显你的价值！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凄惨无比！”
手刀砸在古尔丹的肩膀上，这位影月酋长的侍从就这样陷入了昏迷。
耐奥祖抬手，闪电将“高阶萨满”的身体完全覆盖。
坐回圆桌，格罗姆把血吼往桌上一砸，“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了他？！”
“正如我所说，他还有用。”
罗非和耐奥祖一起，将其中缘由介绍了个清楚，这才算平息下几位不知情酋长的怒火。
“听你的计划，是希望将所有氏族联合起来，前往新世界？”
主角点了点头，“我知道，在座诸位都不想抛弃自己的家园。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但以他们和我们的实力对比，我们必须为最糟糕的情况准备。”
“想要去新世界，我们需要燃烧军团的技术。”
“燃烧军团是为了毁灭世界而生，一旦跟他们沾上边……”
所有人都知道罗非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两炷香的沉默之后，
“砰，”一段石化的手臂放在了圆桌之上。
“我们这样的人，将不配再拥有家人，不配再被人爱，不配再去保护别人。”
挂着无数彩穗的图腾柱放在了圆桌之上。
“在元素之怒的眼中，我们将成为信仰的叛徒，永不可被宽恕。”
巨大的战刀拍在了圆桌上，刀柄，却是根粗壮的手臂。
“我们将失去刚刚获得的自由，重新成为奴隶和走狗。”
鲨齿刀被拔了出来，往圆桌中央凑了凑。
“我们将成为命运洪流中微不足道的一分子，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湮灭于无形。”
暗红色的血吼砍在了圆桌上。
“我们将背弃先祖的荣耀，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一张狼皮无声地落在圆桌上。
“我们所做之事，会折磨得人民舍弃理智，会让无法舍弃智慧的人们承受永远的痛苦。”
最后，是一柄水晶斧矛。
“我们将成为屠夫和刽子手，我们将向自己的兄弟、朋友、爱人挥起屠刀，我们会变成连野兽都不如的……怪物。”
“我们是罪人，是叛徒，是共犯，是恶之源头，是罪之起始！”
“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我们当被拉上神明的审判台，经受永世折磨！”
“我们背叛了自己的世界！背叛了自己的族人！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自己的荣耀！我们背叛了一切的一切！”
“但是！！！！”
“我们的信仰，绝对不能就此断绝！！！”
“我们的荣耀，绝对不能被人玷污！！！”
“我们的命运，绝对不能陷入绝望！！！”
“我们的同胞，绝对不能成为奴隶！！！”
“为此，我们以罪为誓，以恶为约。”
“兽人，必须得到救赎！！！！！”
“军团，必须彻底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