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扎克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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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个怎么卖？”
正在表演戏法宣传商品的商人停了下来，稍微给周围人一拱手，有些人“哎呦”一声转身就走，几个有钱的知道给扔点破铜烂铁进去，孩子们正在闹腾自己的父母，希望把这位“流派特殊，异常亲民的萨满祭司”手里那个放在嘴边就能出火的小玩意儿买回来。
“不知道兄弟……是哪里来的？”
商人看着对面奇怪的买家，那是一个全身为毛，腹面为白，背后为蓝的狼人。对方身上披着个新做的皮衣，他的腰后……卖家稍微皱了下眼眉，“这是什么武器，我好像没见过。”
“我啊，狼神知道不，我机缘巧合，得到了狼神的赐福。”
“哦，原来如此啊。不用害怕，我是流浪者，你这样严重的，我确实没见过，比你轻的，有的是。”
这位商人可不是一般人，要按照兽人自己的说法，应该叫他们“流浪者”。碰上有人的地方呢，就连打把势卖艺带卖点小玩意儿，用这换来保养武器。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在野地里自求活路，但若是论起见识来，那可不一般。
“嗯。”扎克拿起符文时明时灭的元素护符，开口问了句，“这东西，怎么卖？”
“这个啊，”流浪者转回身去，从背包里拿出来把羊皮包裹的战斧。“您能不能找个差不多的铁匠，给我收拾一下老伙计。”
狼神射手没有得到习惯的钱数，而是得到了个委托当做价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来，你看着那座铁砧了没有？”
兽人主要都住在帐篷和木排房里，这两种地方都不适合把铁砧放在室内，所以铁匠们只好把铁砧放在露天里。
“知道啊，怎么？难道你知道那位？！”
毛茸茸的爪子一翻，刻着兽人单词“戈尔玛”的铁牌出现在扎克手中。
“拿着这个，他会免费帮你修一次。”
流浪者视若珍宝的接了过来，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又用牙验了验真假，然后才如获至宝地把令牌收进自己腰带里。
“多谢兄弟这么大方，这样，你别拿这个，我给你个好的。”
流浪者不是傻子，只是扎克给他的这个令牌实在是溢价太多：这位名叫戈尔玛的铁匠，可是货真价实地黑石大师之徒。能让他保养一次武器，价值绝对远远超过那个三天后就会失效的照明护符。
“呵，东西嘛，我就要这个。至于多出来的部分，我跟你打听点事儿吧。”
流浪者点了点头，却又摇头表示否定，“得了吧，来，把符咒给我。”
扎克奇怪地将货物交还给对方，只见流浪商人从旁边拿起一把粗糙的刻刀，一边沿着原有的纹路加深，一边念念叨叨。
特工没有开口打扰，即使是在自己的原世界，这样的情景仍然算不上陌生。
等最后一笔完成，流浪者小心地把刻刀远离了符文，只见原本时明时灭的护符先是绽放出刺目光芒，随后缓缓内敛，保持在一个微弱又稳定的亮度。
“手艺不错，你从哪学的？”
“虽然世界间规则千差万别，但刚才那动静跟出货似的，总不能就是续了几天费吧。”
扎克心里想着，嘴上可没说，因为他看出来对方脸上浮现出一种名为肉疼的情绪。
“怎么，舍不得了？”
流浪者还是要脸，在不舍地看了两眼后，闭眼偏头把护符交给了买家。
“三天变成了永久，充能时间嘛，”用手指轻抚一下，狼人特工在对方惊异的眼神中把强化后的护符效果说了个通透，“三天，不，两天半一次，可以释放出大概十秒钟的强光？嚯，还不能靠闭眼来抵挡？你这出手可真大方啊！”
“行行行，别说了别说了，兄弟，你要是满意的话，就拿，拿，哎，拿走吧。”
狼人射手看着对面那蛋疼还要充大个儿的表情，只是嘿嘿一乐。
“放心，不占你便宜。”
扎克站起身来，冲忙活着打铁修东西的戈尔玛喊道，“喂，傻大个儿！给我把战斧！要好的！”
被叫傻大个，戈尔玛也不恼，只是招呼着徒弟，让他去取柄打造最好的战斧，反正之后能从星辰领取三倍的原材料，自己肯定是不亏。
徒弟小心翼翼地把战斧递到了扎克手里，别看这位是用火枪出身的，短柄战斧这种在热兵器时代已经少有实用的武器，狼人射手也是熟练无比。
“怎么样，符合习惯？”
流浪者都傻了，扎克又叫了他几次，这位商人才像还了魂儿一样，呆呆地看向买家。
接过斧头，仅仅是摸了下斧头刃，流浪商人就是如过电般哆嗦。
“老贡尔克，给老子几张上好的牛皮！”
摊位旁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老兽人勉力抬起了上眼皮，“你他娘的，不给！”
流浪者还管哪个，三下五除二就抢下来了张牛皮。老贡尔克也不在乎，好像现在被抢的牛皮不是他的一样。
“嘿嘿，不要在意，我可没抢他的。这老头子好喝两口，打来了这，酒钱就全是我花的！他嘴还贼刁，就要好酒。这么张牛皮，连一半酒钱都不够！”
扎克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一看“街坊邻居”甚至连“苦主”自己都没有讨要说话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又把护符亮了亮，走完验货流程之后，转身离开了摊位。
“不是，您不问问题啦？”
“不问啦，再待一会儿啊，这账就又算不清了！”
护符被挂在脖子上，星辰即将走马上任的热兵器顾问开始思考自己一路走来得到的情报。
“铁匠很多，不，这个世界应该叫黑石工匠还是很多的。百人级别的氏族里，都有十几个工匠和学徒，有的氏族还能得到黑石出身的工匠。看来技术人员不用愁了。”
“就是手艺太粗糙了，要不是黑石矿的性质好啊，他们这武器打出来就得崩口。”
脑袋里想着，腿却把身体带到了一处烤肉摊子。
“嗯，从刚才那个流浪者的态度来看，元素法术在兽人中还是比较普及的。只是想像萨满们那么熟练和稳定的话，那就是做梦了。”
随口撕下一大块大腿肉，“肉有点烤糊了，对了，还得想打造火器这件事。”
“按照罗非那小犊子所说，普通的枪械和炮对恶魔的杀伤力有限，附魔是必须的。看来流浪者，或者说冒险家应该好好招募一下。”
特工，间谍，大多数都不像电影里表现的那样天天飞檐走壁香车美女。扎克的老师就教过他，真正的特工，一管中，可窥豹。
“回去以后最好还是亲手打个枪管，至少得把矿物性质摸透。”
“至于枪的选择，”扎克瞄了眼兽人有自己小腿粗的大臂，“马克沁机枪好了，大不了挖壕沟呗。”
正在勾勒火器计划的狼人顾问突然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转头看向旁边的占卜屋，狼人摸了摸后腰的霰弹枪，继续闷头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确定周围没有暗哨之后，扎克找了个机会，一闪身消失在赌斗旁边的人群里。
大家都是找着地方就搭帐篷拉摊位，整体结构上的混乱导致大量“三不管”、人烟稀少的区域，除了一些做戏法表演的演员和打算挣点快钱的蠢货以外，没有人会往这种地方走。
“没了联邦的‘天眼’，谁能抓得住我？”
手脚连动干晕了几个不长眼抢东西的白痴，很快，扎克就来到了那处让自己感觉不对的占卜屋后门。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掀开大衣，两个小挎包喜感地挂在两边，也算他捂得严实，连刚才那个流浪者都没看出它们的存在。
“哈，有了。”
左边的挎包里，一个仿照飞行员防风镜制作的护目镜出现在扎克左手里。从呈角度斜向拉出一段的外形来看，应该是给狼人特别制作的：狼的鼻子和嘴都比人长，普通防风镜戴上以后会很卡得慌。
戴好护目镜，狼人射手从右边的挎包里掏出了几枚自己用德拉诺草药制作的烟雾弹。
兽人的占卜屋和前世扎克在小说里看到的那种马戏团帐篷结构差不多，顶多就是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衬托所谓的神秘气氛。
轻轻撩开后门帘子，一颗烟雾弹带着有糟糕刺激性气味的烟雾“咕噜噜”滚了进去。
咒骂声和咳嗽声响起，确定客人和主人都跑出去之后，前特工把特制防毒面具装在了自己脸上。
“该死，希望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扎克一步冲了进去，面前是一个长得将小帐篷分为前后两部分的柜台，只有凳子对着得部分，才有几个小抽屉。
此刻，柜台上的暗门还在缓缓来回开合，显示着他的主人离开时的焦急。
“怎么回事？着火了？”
“我TM疯了，在占卜屋里点火？！可能是有人进去偷我东西！”
“那还愣在这干嘛啊？！老少爷们儿们，并肩子上……叩咳咳咳。”
怕烟雾弹浓度不够，扎克特地又补了一颗，再加上帐篷面积小，烟雾一存一发酵……这味儿谁闻谁知道。
“不行，等这帮肌肉棒子反应过来戴防毒面具，就来不及了。”
幸好，这个占卜屋里没有什么太复杂地摆设，在随时可能离开的帐篷底下挖暗室或者暗格那更是脑残。最后，特工将可疑目标放在了桌子上的一摞……塔罗牌？
“等会儿，占卜屋？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
这时候，扎克又想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在兽人语里，“占卜”这个词是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未来之眼”，“血环恩赐”这两个词。异世界来客们一直都是把这两个词下意识翻译成“占卜”的，可这家占卜屋的招牌上，写的就是占卜，不用翻译！
曾经处理过很多神奇物品，或者说收容品的特工谨慎地拿出一副胶皮手套，把桌上的塔罗牌收起来之后，确定没有遗漏就原路离开了这里。
他没敢转身直接离开，而是找了个隐蔽且能监视到占卜屋的地方，确认自己看到的确实是兽人语中本不存在的“占卜”，更重要的是拿走这幅塔罗牌之后，其主人没有异变的征兆后，方才离开。
“FUCK！真是让人怀念的感觉！”
扎克连拐带绕，连护目镜都没摘，直接闯进了卡加斯帮罗非预约的“旅馆”。
“嗯？”
正死皮赖脸，尝试着搂一下“女朋友”的雷神酋长面色一沉。
“怎么了？”
“有人闯进了我们的营区。”
阿厄佐格一看情况不对，干脆打个招呼就要走。
“别想跑，小鬼，这次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一手牵住臭小鬼，罗非一边急走，一边转头向兰佐尔解释：“扎克，就那个狼人，刚才传过来的消息，说有鹅么的情报。”
罗非特地转变了下口音，兰佐尔又怎么会不明白。
视角转回扎克这边，通过之前预留好的风信途径把情报传回去之后，狼人便如同烫手山芋一般往炉子上一放。
看了眼已经染上墨绿色魔纹的胶皮手套，狼人射手的脸色越来越沉。
“草，这东西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我以老爹尾巴上那撮漂亮的白毛发誓！”
等魔纹渐渐褪去，扎克的脸色才算好了一些。
“还好，看来位阶不是特别高。”
ACP－354，隔离手套，从手感上来说，接近于一次性医用手套，但实际上材质未知。没有别的特殊效果，就是可以用来隔离来源未知的收容品影响。在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会根据收容品的能量特点生成花纹。
花纹存在时间过长，会导致手套崩溃，代号不大于200的物品，手套不能隔绝影响。
从刚才短短几分钟就产生了花纹但手套仍然有用来看，可以确定这幅不符合世界背景的塔罗牌来源绝对有问题。至于它的代号等级不大于2……
“这不就意味着生产轻松，可以大量量产嘛！在不知道什么效果的情况下，这玩意儿越多越要命！再说了，为啥非得把它做成塔罗牌？难道萨满祭司们是被腐蚀的对象？！”
这东西要是交给普通人的话，顶多就是让他死于非命，只有交给萨满这种可以沟通超凡存在的职业，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扎克正踱步，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可怕的一幕：
塔罗牌最上面那张，翻到了正面，牌面上画着的，不是任何一个正常塔罗牌应有的牌面，而是一个浑身赤红、面容模糊的巨人。
“轰隆隆隆隆！”
占卜屋的女主人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在周围人畏惧奇怪地眼神中跪下喃喃自语。
“军团的智慧者，宇宙的拯救者，迷途羔羊的引路人。祂既是诚实者，又是欺骗者。祂的眼睛中充满智慧的光芒，以防卫未知者的窥探。愿祂永远高坐于王座之上，看到卑微的信徒所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