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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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前面的山口，霜火岭出发的队伍就结束了这一次旅程。接下来，各个小部族会分散开来，或寻找合适自己的地方，或去找相熟的部族叙旧。
“杜隆坦，你今年多大了？”
听到这个，霜狼酋长先是皱了下眉头，随后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十八。”
听了这话，奥格瑞姆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我也十八，今年。”
包括罗非在内，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在二人和格罗姆中间转来转去。
“奥格，你今年才十八岁？当年你招惹元素之怒的时候多大？！”
黑石少酋长抬头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十四，还是十三？”
两个人一个接过霜狼酋长的位子，一个在黑石历练这么多年，他们展现出的成熟和冷静让罗非等人总是会忽略二人真实的年纪。要不是作为长辈的格罗姆还记得算年龄，在场众人都忘记了这俩还没参加成人礼呢。
“哈，现在知道为什么格罗姆先走了吧，一个酋长一个少酋长，还都是大氏族出身。这次的成人礼啊，必须得隆重大办！”
刃拳酋长笑着大吼，罗非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呵，就他那个性子，还能帮着办典礼这么细致的活呢？”
星辰大酋长没说话，霜狼酋长和奥格瑞姆却都在唉声叹气。
“干嘛啊这是？等你们成人了，就可以娶媳妇了！”
听了这句话，杜隆坦脸色稍微好了点，又一细想，那尴尬立刻变成了害羞。
“杜隆坦，你小子不会……”
跟在后面沉默赶路的德拉卡紧着夹了夹坐骑，从后面赶上与未来丈夫并肩而行。
得，黑石少酋长的脸色更难看了。其他人看着他，一个个都是捧腹大笑。
“不用你们搁这笑话，我会找着一个比她更厉害的！”
只有这样赌咒发誓的时候，奥格才会将自己脸上的成熟冷静面具撕下，表现出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年稚气。
“总之呢，你们两个得过了成年礼，才能邀请女人出去打猎知道嘛。”
听到这里，杜隆坦突然干劲满满，完全没有刚才那种沮丧的感觉。
“对了，雷克萨，为啥他俩一听到成人礼，脸色会这么难看？”
“蝙蝠侠”侧眼瞅了瞅非哥，随后翕动嘴唇悄然传声道：“成人礼的要求，是在一天之内自己捕杀猎物，并且将猎物的凭证运回来你知道吧。”
当年雷克萨凭借一己之力，猎杀了整个裂蹄牛群，由于实在没办法一个人运回去，只好把牛角割下来带回去当凭证。也正是因为他，成人礼的验证规定进行了改变：带回凭证，并带着验收者去储藏猎物的地方。最后，由验收者确定凭证和收获能一一对应。
“知道啊，还是因为你改的规定，能不知道吗？”
“这俩，在打猎上出名。”
一众人在最后一段蜿蜒山路上缓慢行进，悬崖峭壁上，白爪贼和荣耀斥候在寻找并排除隐患。
“杜隆坦，他当年不是一人一狼守了自己母亲一宿嘛，他的血性得到狼神的赞赏，但误杀伙伴又让狼神不满。于是，他有了个能力：气息的震慑力特别强，震慑范围特别广。”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两人说话根本就没压着声音，杜隆坦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新任的霜狼酋长低声继续着雷克萨的解释：“震慑力强，这是狼神给我的赞赏，只要猎物在我二百米范围内且被我发现，我就能轻松让它原地不能动弹。”
“问题在于，这个震慑范围太广了！小半个狼程之内，所有动物，不论大小，都能感受到这个气息！而在我集中它之前……”兽人中少有的理智派叹了口气，“它除了告诉别人我来了以外，屁用都没有。”
“啊，难怪刚才把正反两面都点出来，这个能力确实是有利有弊。”
作为一个猎人，战斗力，尤其是正面战斗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格罗姆那个级别的，也不会想正面面对裂蹄牛群的冲锋。
“对于一个合格的猎人来说，隐蔽，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我们面对的猎物要么比我们能打，要么比我们能跑。杜隆坦的气息震慑注定了他没法成为一个猎人……”
“那奥格瑞姆呢？”
雷克萨跟自己父亲不一样，打从收服哈拉萨开始，就一直在戈尔隆德和霜火岭探险。对于两地的流言故事都是颇为了解。
“他啊，纯粹的倒霉！”
奥格可不打算坐以待毙，一看对方要暴露自己黑历史，拍狼上前。雷克萨反应不慢，他知道自己骑术不怎么样，要是跟人玩飙狼肯定没好下场。索性从坐骑上跳下来，迈开大步就往出口跑。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元素之日即将到来，节日气氛让严肃凶狠的卡加斯颇有谈兴。
“奥格瑞姆啊，从小就聪明，武技上更是先祖赐福。唯独这打猎方面的运气，那不是一般的差。”
“抓兔子，追的时候能掉坑，抓住了能让兔子给挣出去。下河抓鱼，要么鱼叉折了，要么一脚踩到石头上摔个头破血流。至于大猎物？”
刃拳酋长咧嘴一乐，一切皆在不言中。雷神酋长没有把这件事单纯归于倒霉，他可还记得，黑石少酋长年少轻狂，好吧，更准确的说是中二病发，狠狠得罪了一下元素之怒们。
“没有啊，以前我们可没有影响一个人运势的能力。现在嘛，我们好像能看到一些从你们身上延伸出来的线。”
通过精神海问了下，确定自己的伙伴们没有那么小心眼儿之后。罗非只能感慨一句：“这坑爹的世界。”
阳光越来越亮，走在前面即将出山的战士们纷纷准备把眼罩的位置换一下。这段山路出山的时候，光线变化幅度足够大到让所有人短暂失明。作为战斗民族，怎会给任何人这个可以偷袭的机会？
短时间内一片空白的左眼被黑暗笼罩，右眼中始终“跳跃”“飞行”的“小苍蝇”逐渐消失。出现在始祖队伍面前的，是一支带着面具、敲打皮鼓、唱着小调的人们。
“科什哈格，嘿呦嘿！”
“孩子长大，嘿呦嘿！”
“元素之眼，嘿吼嘿！”
“注视勇者，嘿吼嘿！”
短词结束，围绕跳舞的勇士们散了开来，中间的主唱开始长词：
“先祖畏，却死战，只为后辈不成食！后辈记，优伶礼，只愿祖灵视我等！”
左手刀，右手斧，主唱单腿着地，另一只脚扣在了膝盖后面。两个舞蹈演员立刻举着两根大蜡烛冲了出来，让罗非奇怪的是，这两人的位置没有任何对称关系。阿厄佐格当年可告诉过自己：大部分仪式法术都会使用对称法阵，除非向拥有特定标识的超凡存在祈祷，仪式才会有不对称符号。
当然，主角没有问话，除了需要让出后来者空间的人们还在动以外，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场舞蹈上。
“该死！都愣着干嘛！往前走，有的是有意思的，非一个个都搁这糗着？！”
卡加斯首先带头，铁手部族立刻往里移动：要是真在这铺开带来的人马，那绝对会发生群殴事件。
往前一看，这可不只一家氏族，林林总总哩哩啦啦，好歹得有二十几个氏族在进行各种各样的表演。
就说这跳舞氏族的后面吧，左边，黑云一般的蜂群正在底下养蜂人的控制中摆出一个又一个兽人文字，拼写起来，正是“鲜血”、“雷鸣”、“勇气”和“元素”。右边，几十个脸上画着油彩的男女正在将手中的木偶发下去，这可不是那种徒有其形的工艺品，主角清楚地看见，驱动小傀儡行动的内核上燃烧着火焰的符文。
“怎么样？说起来，你这也是第一次来元素之日吧？”
卡加斯看着年轻人们，就好像看自己侄子一样，当然，让我们忽略掉当年他叫罗非哥的黑历史吧。
“嘿嘿，要说导游，那还轮不上你。”
不知道去哪玩的罗科格手里抓着把蜜糖，也不管黏不黏糊，直接把糖塞进了罗非手里。
一甩狼屁股，卡加斯只得无奈地被挤到一边，看着雷神亲卫在那指点江山。
“刚才那个跳舞的，你是不是没看出来？”
“是不是面颅氏族？刚才那个主唱，是汉德没错吧。”
德莱尼圣骑士在当守备官的时候，没少碰上那些擅长化妆易容的罪犯。刚才一感觉到有哪里违和不对，就立刻开了个侦破伪装。
“啧，无聊。”雷神亲卫嘬了嘬牙，显然对自己悬念被提前揭开感到不满。“对，就是他们。”
星辰大酋长敲了敲太阳穴，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看破这一伪装。要知道，刚才可是货真价实地开了个元素视觉啊。
“不用想了，师兄，对方不是伪装，应该是将真正的先祖之灵请在身上了。”
当初大伙都是一起去的，只是罗非没想到，对方请灵的手段竟然这么厉害。大家一起冒险的时候，主角可是还能看清对方的伪装的。
“行了行了，先不说他了。看着那个养蜂人没有？蜂驯氏族，他们的先祖远涉至戈尔隆德密林深处，偷来了批蜂卵，孵化、养育、选种之后。终于将原始的大蛰蜂驯服成现在这种产蜜多，个体小的蜂子。”
罗科格转了转手里的斧头，“等一会儿找着了喂狼的地方，咱们去帐篷里好好转转。”
“别小瞧他们，这帮家伙别看现在逗大家伙开心，若是论毒虫的驯服和控制，一百个霜狼氏族都不如他们！”
扎克用巴掌心儿大小的黑铁块换了个人偶回来，兽人大部分时候都在以物易物，直到罗非带来了简单币制，才有了通用货币这个概念。可惜啊，推动程度有限，不过黑铁块大家都认，实在不行打造武器呗。
“这人偶核心原理我看不懂，但这些关节和传动装置……要是能放大的话，我可以给你攒出来个高达。”
“高达是什么？”
罗非不太了解，但简单的形象还是能勾勒出来的，“人形作战机甲，能在天外飞的那种。”
“人形？他有我的力气大吗？”雷克萨鼓了鼓肱二头肌，被哈拉萨喷了一脸肉末。
“机甲是什么？为什么要做成人形？做成盔甲不好吗？”这是雷神亲卫的问话。
“天外会有什么呢？”别说，不知道是不是被新得到的超能力影响，混血剑圣现在特别好学。这不，一听说天外，立刻就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大概是什么样式的？外挂推动背包还是腿部驱动？使用的主武器是什么驱动的？魔子碰撞还是波动裂变？副武器呢？”
在兰佐尔一串问题轰击下，罗非再一次明白，不要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把人家土著当傻瓜。
终于，在哈拉萨的带领下，早已迷路的众人终于找到了专门负责喂狼的氏族。下了坐骑，罗非一行人才算是真正的开始进入祭典。
“等再过几天，咱们跟着这些欢乐氏族一起往沃舒古走就来得及。”
几个人实力都相当不错，自然没必要拉出一帮子亲卫摆什么狗屁排场。这吃吃那玩玩，偶尔再收拾两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警告他们瞅着点。雷神酋长暂时将自己脑子里那些糟糕的灭世危险扔进垃圾堆，享受起充满烟火气的生活。
“卖祖传图腾柱了啊！上面附有火元素符文，只要轻轻抚摸，”卖家手一擦，小小火苗凭空燃烧在柱顶，“然后再这样，”对准天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周围的兽人咒骂着堵上了耳朵。
“咳咳，就可以释放出如此威力的熔岩爆裂！”
“烤蝎子烤蝎子了啊！半两黑铁十串啊！”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奥尔罗的先祖，将见证我的公……啊！”
看着那个被先祖之怒劈得满身黑的庄家，兰佐尔轻笑出了声。
“看什么呢？”
罗非伸手揽腰，正惊异于对方竟然没有像之前躲开的时候，一丝丝冰凉的触感将主角的旖旎打了个粉碎。
反手抓住企图离开的小偷，星辰大酋长下意识地把对方提溜起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厄佐格？你什么时候还有偷东西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