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吃人掌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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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慢慢地在花园里踱着步子。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连檀旭的心情也格外好。
“檀风，你过两日可就要祭祖了。不如，在此之前同我出游，我俩玩个尽兴再回来。”
墨檀风笑着问他：“你想去哪儿？”
连檀旭神秘地笑了笑：“东山。”
墨檀风一惊，左右看了看。
“不是说了，只是记录在墨元录上而已，怎么就真的想去东山呢？万一那花是异物，岂不是凭空招惹祸端？”他压低了嗓音说道。
连檀旭挑了挑眉尖：“怕什么，你有植元，我有渡修，还怕它一朵冰花不成。哪怕是成了精，也耐我俩不得吧？”
墨檀风看着他，郑重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连檀旭叹了口气：“好啦，好啦，不去就不去。”
墨檀风看到他妥协了，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拉着他往膳堂走去。
他当时没想到的是，没过几日，他前脚才走，连檀旭后脚便去了东山。
就在祭祖的前一天，墨家接到了来自岚城的急报。
楚家是上古水麒麟一族，一直都负责岚城南海一带。近几日，他们发现附近有异兽出没，骚扰民众。遣了手下的去查，发现是一头鸟形巨妖。九尾神狐是鸟兽的天敌，所以这才委托墨家前去一看。
“爹爹，檀升兄可曾提及是何鸟兽？”
墨老爷眉头紧皱，有些犹豫地看着他道：“是……半妖！”
连檀旭一愣：“什么半妖？一半是妖，另一半是什么？人吗？”
墨老爷摇了摇头。
墨檀风咬了咬唇，说道：“能让楚家都觉得棘手的，恐怕那另一半不是人，是神吧？”
墨老爷眼睛一亮：“何以见得？”
墨檀风攥了簇头发在手里把玩着，勾起嘴角笑了笑：“楚家是水中霸王，就算在这陆上，普通妖兽也都会忌惮几分。如今檀升兄来拜托我们，那必定是了不得的异兽。这半妖一半是妖，那另一半，就必定是能让它肆意造作的。不是神，会是什么？”
墨老爷点了点头：“有理。不错，那妖兽确实是半神半妖，所以檀升才来求助于我们。怎样？你俩要不要一同去会会这个半妖？”
连檀旭刚要答应，却被墨檀风一把拉住。
他瞥了连檀旭一眼，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拉，说道：“我去就成，你去凑什么热闹。”
连檀旭不乐意了：“我去，你就多个帮手，不好么？”
“不好。”墨檀风摇摇头，对他轻声说道：“这半妖，我独自一人拿下了，就是我的本事。如果你也跟去，功劳归谁的？”
连檀旭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好好好，墨公子独自一人狩猎，我就不奉陪了。”
墨老爷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儿有此份信心，为父甚是欣慰。那你明日启程，先将那半妖拿下，再回来祭祖便是。”
次日晌午时分，墨檀风带着简单的行囊，骑了一匹名为卧风的黑鬃骏马，前往岚城。
岚城与从州岛之间隔着洛央，快马加鞭也需最少十日才能到达。
墨檀风心有焦虑，一路马不停蹄地奔波，竟然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岚城南海。
楚家当家作主的是大公子楚檀升。
他比墨檀风略微年长些，一头深蓝色长发用一根暗金色发带高高束在脑后，墨蓝色眸子深沉却剔透，容貌英挺俊朗，身材修长，气质伟岸，一副当家人的神气让人不禁敬仰倾慕。
见到墨檀风几日不辞辛劳的奔波，绝美的容颜都透着憔悴，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忍。
“檀风，你先休息，等过两日再谈这事不迟。”
墨檀风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道：“好，不过不用两日，一晚便成。睡醒了，精神就好了。”
次日，他和楚檀升在书房密谈。
“那妖兽在普兰山一带活动，离南海很近。它是上古神鹰和乌妖所生，体内的兽元也具神相，很难杀死。
本来它若是只留在山里，我就不会去理会。可它出山伤人，普兰山下的村子里，一半村民被它吃了，连皇庭也束手无策，我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上月，我带着三弟檀争前去和它交手，却没能伤它半分，也是惭愧。这才不得已，去请墨家来帮忙。”
楚檀升叹了口气，愤恨地拍了下桌面。
墨檀风凑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轻声细语道：“檀升兄莫急，檀风此次定能不负所托，将它除掉，以解百姓之忧。”
楚檀升见他细声软语的娇态，心头一颤。
他心道：九尾狐的狐媚天生天养，果然强悍。这要是个女子，我恐怕已不能自持了。
咬了咬牙，他反手握住墨檀风的手：“檀风，你此去定要小心。如若敌不过，切不可勉强行事。”
墨檀风浅浅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轻轻答应了一声。
等他走出门，楚檀升才平复心绪，舒了口气。
猎妖，靠的只是异术和运气，是无需做什么准备的。
等墨檀风休息了两日，楚檀升便把他送到了普兰山下。
山下靠山较远的村子叫水言村，村里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白日里，青壮年忙于耕作，家里只剩一些妇孺老人守着村子。
见到两个玉树临风的异人男子进村，把村民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关上门，躲在窗户后面偷偷往外张望着。
墨檀风对着空气嗅了嗅，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些日子没来了，就是根本没来过。我闻不到它的味道。”
楚檀升也嗅了嗅，表示赞同：“没错，我也没有闻到。”
二人从村头走到村尾，一路上没人敢出来。
他们也不便去打扰村民，就简单查探了一番，直接走出了村尾。
这时，墨檀风忽然心生一股异样。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后方。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孩童。
那孩童扎着小辫，流着鼻涕，手上拿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看着墨檀风和楚檀升二人，伸出手臂，摊开手掌，给他们看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
楚檀升皱皱眉，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墨檀风扯住了胳膊。
他对他摇了摇头，而后对那孩童笑着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孩童吸了吸鼻子，回道：“自己过来看。”
墨檀风仍是摇了摇头：“不，你先说。”
孩童笑了笑，朝他跟前扔了过去。
楚檀升低头一看，心头一震，一种剧烈的恶心感油然心生。
那是人的断掌，被啃食掉了一半，血淋淋的，被咬得参差不齐的地方还露着白色的膏脂。
墨檀风垂眼看了看，一挥手，路边的野草将那物件卷起，甩了回去。
孩童弯下腰捡了起来，放到鼻尖嗅了嗅，又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楚檀升咬着牙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墨檀风却蹙起眉头，摸了摸鼻尖开口道：“你不是那半妖。说吧，这人掌是哪里来的？”
孩童笑笑，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开口说道：“哥哥明事理，我就不多说废话了。今儿这顿餐饭是我捡来的。隔壁那个村里多的是，哥哥们去那里找找，兴许能找到些什么。”
墨檀风略一点头，拉着楚檀升转身正欲离去，孩童又叫住了他。
“哥哥，吃了这顿餐饭，我就回山里了。哥哥若是也去山里，可来半山腰的洞府找我，我定当好好招待。”
说完，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找得到那儿。”
墨檀风回首，淡淡道：“找你？用什么招待我？人掌吗？”
孩童笑嘻嘻地看着他，奶声奶气地应道：“哥哥知道我是地精，平时是不吃人的。如果不是那村里货太多，把我惹馋了，我怎会做这些不招哥哥待见的事情。”
楚檀升也转身回头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对这位哥哥特别好？”
孩童往地上一坐，有些痴迷地望着墨檀风：“哥哥好看。”
楚檀升对此深表赞同。
他勾起嘴角，伸手搂了搂墨檀风的腰：“说得极是！”
墨檀风嗔怪地看他一眼，拨开他的手：“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说完，他看着孩童，轻轻说道：“以后不要食人肉了，那样不好！如今你并未伤人，我且不收你。如若将来你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是绝不会轻饶的。”
孩童抿了抿嘴，点点头，把手里剩余的人掌给扔了出去。
墨檀风叹了口气，转身和楚檀升往山脚走去。
二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到了普兰山脚下最靠山的村子，无月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