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天变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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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一些人为白卿昱不住摇头痛惜中，亦有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之辈，高台之上所谓的大人物们亦不能免俗。
这一次的选拔既然是六关密商，抱着向白金域东方彰显底蕴的目的，自然不能仅仅自唱自话，所以不仅邀请了云游而来的成老，也请来了被六关高层们私底下唤作“耳目喉舌”的卢靖。
此人四十来岁，一袭华贵长袍与六关主事者们的素衣形成鲜明对比，大马金刀地与成老分别落座于主座谢诚礼两侧，自然能够显示出身份地位的尊贵。卢靖出自白金域东部白泽城，是白泽城卢家现任族长的堂弟，而其父是白金域元老院十三元老之一卢黎宇。
作为十三元老之一，卢黎宇一贯轻视这小小西陲之地，觉得这里地远贫瘠，民风恶劣。比不得肥沃繁华的白金域腹地重要，如若不是天堑横壁至关重要，不可丢失，卢黎宇甚至都懒得在元老院里提到这里。凭借这种立场，在白金域东部繁华之地博得了不少支持者，得以坐稳元老之位。因此，身为儿子的卢靖自然不希望看到六关有任何出头的机会。
“哼哼，我就说嘛，这小小的选拔怎么可能出现空前绝后的人才，看来能够出两个小天才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就算这两个小天才放在我幅员辽阔的白金域中心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我说大家也别光发愣了，赶紧宣布这小子失去资格吧，婆婆妈妈的算什么？”
此话一出，本来因为白卿昱之事各怀心事的六关众人纷纷怒目相向，来自东方的轻视让他们再一次站在了统一战线。
“呵呵，我们六关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卢四爷决定吧？我们自有考虑。”唐震忍不住冷笑道。
“怎么？结果不是都显而易见了吗？还用得着考虑？”卢靖仿佛没有觉察到唐震话中的寒意，轻佻的说道。
谢诚礼心里思索一番，悠悠地开口道：“说得对，不需要考虑了。白卿昱本次选拔不通过。”
这句话让其他人很是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忍让，甚至算是软弱。尤其赵棠尉更是差点没忍住要站起来反驳，涨着一张红脸瞪着谢诚礼。
在来这里之前，谢诚礼明明和他一起面见了那人，同意了那人的恳请，为何现在要出尔反尔？
就连卢靖心底也是大感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谁想，谢诚礼话音一转：“固然，按照规则，白卿昱没有资格通过。可是鉴于其是世所罕见的全属性体质，我认为有必要特例一次，招收进守备武堂成为正式武生。”
“哼！这简直就是胡闹！守备武堂是我们白金域元老院以及天女峰合力支援筹备的，一切所需资源尽皆出自两家，旨在为我白金域边防提高实力，不是用来养废物的！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有必要在回去后，重新议定今后你们六关守备武堂的资源供应。”卢靖脸色很是难堪，冷着脸低喝道。
一听到守备武堂的资源面临削减，其他几座本是同一战线的关垒督守坐不住了，纷纷劝谢诚礼三思，不要因小失大。
赵棠尉也是更加着急，生怕谢诚礼这次真的妥协。
只见谢诚礼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必如此，只需留他半年就好，成老有言，全属性的人只是因为功法而已，或许半年时间可以找到。时间一到，如若没有进展我亲自逐出。
并且，我在此立誓，绝不动用守备武堂的资源，一切开销，皆由我径灭关承担。”
“哼哼！也罢！既然谢督守如此财大气粗，我就不阻止了，那就等半年之后武堂会试见分晓吧，到那时希望谢督守不要食言。”卢靖冷哼一声。
其他几座关垒的人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不用牵扯武堂资源，那就什么都不重要。
“径灭关白卿昱，本次选拔不通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鉴于白卿昱为世所罕见的体质，经由诸位大人评定，暂且录入武堂半年。”台下甲士得到谢诚礼的示意之后宣道。
话音落毕，白卿昱整个人浑浑噩噩，连怎么走出场中的都记不得了。
接下来，并没有因此而断续的选拔继续展开。
苏晓曦回头看了眼走向远处，像丢了魂魄一样的白卿昱，眼中流露出不知何种意味的眼神，继而按照家里人安排报上姓名。
“白金域苏地，苏晓曦。”
......
“苏地的人？”
高台上众人纷纷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已经变得淡定自若的卢靖，只见他正嘴角含笑着望着台下苏晓曦，却并没有想要开口解释的意图。
苏晓曦已经闭上眼睛，全力催动源点，此举对于早已熟悉“力感”的她来说轻而易举。
因此，就在她刚闭上眼后，面前的天资石就开始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先是白色透金，紧接着就是一抹黑芒逐渐增强。
双属性！
毋庸置疑的双属性，已经见识过全属性五彩光芒的人们，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在此刻却再次发出阵阵惊呼。
全因双色光芒的亮度并不逊于之前白卿昱的五彩光，而且成老方才讲过，五属性虽然罕见却并没有太大的价值，然而双属性却是不可置疑的天才，夺天地之造化，实乃上天的宠儿。
不仅没有属性相克的顾虑，还可轻而易举地多一种攻击手段。
不出意料，等光芒散去，记录人员再次激动人心地宣布。
“双属性，金，水！资质上上等！”
这一次，在无人质疑，此女之天资盖过在场所有人，白卿昱的废属性以及秦晔的双属性中上等资质，在此刻也不能与皓月争辉。
联想到之前卢靖说的话，加上现在来自苏地的苏晓曦一举压过在场六关中所有少年，高台上众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赤裸裸的打脸，当头一棒，打破了六关之人欲要彰显底蕴的幻想。
残酷的事实说明，六关所在的边陲之地，与整个白金域相比只能算作弹丸之地，相反，繁华强盛的白金域中部始终要比这里强上太多，想要压垮六关，或许根本不用发力，随随便便便可摆平。
目前的局势让六关之人纷纷沉思，认识到己方或许真的有点夜郎自大。
仅仅楚翔一两个天才竟然就天真的以为可以让白金域上层重视自己，然而，在人家眼里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接下来的测试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剩下寥寥几人，大家都是知根知底，虽能够通过选拔，却再也没有能够让人惊艳之辈。
谢无光虽没能像幻想中一样震惊四座，却也获得了一个金属性中等资质的成果，与全属性却食之无味的白卿昱相比要好的太多太多，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遗憾，反而心情大好，测试结束后他依然可以继续欺负白卿昱。
还有什么比一辈子踩在自己讨厌的人的头上，更值得让人兴奋地呢？
时至傍晚，持续了整整一日的选拔终于落下帷幕，几家欢笑几家愁，已经不再重要。
径灭峰顶聚集的人群很快散去，眨眼间空无一人，喧闹了一天的广场终于寂静下来。
站在广场中央的天资石旁，空旷而幽静的环境使得白卿昱身心俱静，心底里不断闪过各种念头，眼前不断闪现种种画面。
最终定格在成老的最后一句话上：“因为功法尽失，全属性的人无缘修习。”
“功法么？”白卿昱双目无神的呢喃道。
脑海中的画面不受控制又一转，转到苏晓曦在离开时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和她最后说出的一句话：“我会等着你成为强者的那一天哦，到那时别忘了告诉我。”
呵，她这么说或许只是玩笑话，在安慰自己吧，白卿昱如是想到。
还有秦晔在所有走后单独留下与自己的话别：“卿昱，对不起，我不能继续待在你身边了。督守大人跟我舅舅已经决定，推送唐沅，我以及苏晓曦前往白帝城了。从今以后，不知何时再见一面了。还有，听我舅舅说，督守大人已经力排众议，特别安排你继续留在守备武堂，但条件是半年之后你需要在武堂会试上展现你的修习成果。也就是说你还有，也只有半年的时间去找寻你不能修习的解决之法。”
“你好自为之，多保重。”
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多的让白卿昱目不暇接，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原以为，顶多就是没有修习资质，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走了，都走了。
唯一的朋友即将远走他乡，不知何时再能见面。而自己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那女孩也不知道去向何方，彻底没有了希望。
想着想着，夜色已经降临。
想必父亲已经等急了吧？
醒悟过来的白卿昱正慌张地准备离开时，转身的眼角余光忽然被从遥远的西方天际传来的一抹红光所吸引，停住了即将迈出的脚步，好奇地望着远方。
在他眼中，远方的红芒一开始仅仅是一个红点，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点快速放大，速度越来越快！
到最后，西方天际干脆被红芒所充斥，就如同夕阳一般红艳。而且看趋势，红芒还在不停的扩大，就如同是一个未知的东西在向着白卿昱所站立的峰顶飞快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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