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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女子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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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诸羽乾涯正在探望韩弃时,有下人传来了一个消息。胡师康今日一早已经启程离开了关中境内,应该是回关东胡家去了。

一直担心会有族人罔顾自己的命令前去寻衅的诸羽乾涯听到消息后总算松了口气,只是一想到两个弟弟的悲惨境况,心中免不了有些发堵,却也唯有咬着牙道:“一切以大局为重,如今这仇只能暂时先记下了。”

韩弃安慰他道:“这事也是因为诸羽大哥当日进山寻我而起,所以这仇也算我一份。”

诸羽乾涯却语气忽然一转,直摇头道:“我那两个弟弟成天在外惹是生非,这次也算是得了个教训,只是这件事目前还瞒着妍冰,真不敢想象她知道后会闹成什么样子。”

韩弃这才明白了他的来意,尽管心中哭笑不得,口中却也只能主动揽活道:“这事是瞒不住的,诸羽大哥既然头疼的话,不如由我来告诉她吧。”

诸羽乾涯闻言如获大赦,握住韩弃的手感激道:“那就麻烦贤弟了,这小丫头也就只有你有法子应付。”

韩弃暗自摇头苦笑。

诸羽妍冰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不请自入的闯进了韩弃的房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韩弃哥哥,你又雕了什么好玩的木雕么?”

韩弃笑着招呼她走近,将几个新雕的小玩意拿给她,后者立即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里兴致勃勃地把玩起来。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饶有兴致地把玩一段时间之后,妍冰忽然撅起她那粉嘟嘟的小嘴,歪着脑袋道:“二哥三哥平时总会从街上买些新鲜玩意带给我,这两天却连人影都没见着,八成是他们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就把妍冰给忘了。不过幸好有韩弃哥哥的这些木雕,一点都不比哥哥们买的那些东西差。”

韩弃闻言收起笑容,拉起她的一双柔荑小手,望着她的眼睛道:“妍冰,哥哥有些事想要问你,你二哥三哥平日里待你好不好?”

“很好啊。”妍冰见他问得一本正经,起先有些疑惑,接着又不忘补充道:“和韩弃哥哥一样好。”

韩弃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继续问道:“那如果,我和你二哥三哥被别人欺负了,妍冰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任性胡闹?”

少女举起一双粉拳,摆了一个示威的动作,道:“谁敢欺负你们,妍冰绝饶不了他!”

“我是说如果。”

诸羽妍冰这才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了好一会,而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妍冰不会任性胡闹,但是妍冰会很伤心。”

“妍冰真乖。”韩弃耐着性子,用最温柔最浅显的话语开解她道:“不过妍冰也不能太伤心了,因为我们被欺负了本来就很难过,如果妍冰伤心的话,我们会更难过的。”

诸羽妍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半晌后她抬起头,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眨着眼小声地问道:“是不是……二哥三哥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韩弃点了点头,张开双臂抱住她娇小的身躯,柔声道:“你二哥三哥出了点意外,生命没有危险,只是眼睛没办法再看见妍冰了。”

出乎韩弃意料的是,怀中的诸羽妍冰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任由韩弃将其搂在怀里,安静地出奇。

韩弃觉得奇怪,将她放开,才发现她的一双眼睛睁地圆圆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小嘴一开一合,不断地轻声重复着:“妍冰不伤心,妍冰不伤心……”

韩弃这剂预防针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诸羽妍冰得知噩耗后居然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听韩弃讲述完事情始末之后,只是在悄悄地去探望过两位受伤的哥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任凭谁去劝说都不开门。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诸羽妍冰才一脸憔悴地打开了房门,双眼通红的她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望着一直守候在门口的担忧不已的大哥诸羽乾涯,稚嫩的小脸上全是决然的神色。

“大哥,我要练剑!”

诸羽家祖传的诸羽剑法,韩弃也曾研究过一段时日,但是这剑法招式轻盈,力道柔弱,自己耍起来总觉得有些别扭,手脚伸展不开一般,所以他只是浅尝辄止,很快便放弃了修习的念头。

可诸羽妍冰却执意要学。

而万万令韩弃没有想到的是,那套在自己看来柔弱无力、束手束脚的剑法,在她手中耍来,竟然妙处横生,不但剑招刁钻难守,而且舞姿美妙绝伦。诸羽妍冰虽只是初学,但韩弃甚至觉得她比苦练了十几年的诸羽乾涯舞得还要巧妙。

直到一连观看妍冰修练了数天,韩弃才终于回过味来,惊讶道:“想不到这诸羽剑法居然是套女子剑。”

一旁的诸羽乾涯闻言一怔,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女子剑?”

韩弃点头道:“不错,我之前一直感觉这剑法有些不对之处,直到今日才彻底明白。这套剑法想必是大哥祖上的某位女子所创,若是男子修炼,恐怕绝难有大成就,但若是女子修炼,便会容易许多,威力更是成倍增长。”

“这不可能!”诸羽乾涯断然道:“我诸羽家有一条祖传家规,族内女子不得习武,既然这是套女子剑,为何又会有这样一条家规?”

韩弃略微沉吟道:“想必是大哥祖上创出这套剑法的女前辈犯过某种过错,不想让后人重蹈她的覆辙,所以才定下了这样的家规吧。不过好在诸羽大哥并非墨守成规之人,否则这诸羽剑法的奇妙之处不知要到何时才会被发现。”

诸羽乾涯却已是一脸的风轻云淡,道:“我只是担心妍冰罢了,如果我不答应她,还不清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韩弃体内的火毒历时整整一月才全部散去,这段时间内他一直无法练武,每日只能修炼诡术练习雕刻,还要抽出空来指点诸羽妍冰的剑法。

但当他发觉体内再无灼痛之感时,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继续进入火窖继续修行。这一次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每日修炼完毕之后,都会在诸羽乾涯的帮助下将新修得的灵力反复提炼,直到将火毒全部排出为止。

风险和代价虽然大,但这包含了火元素的灵力却当真是有奇效,只要将这些灵力运转一周天,浑身的经脉骨骼就像是被大火煅烧了一遍,虽然伴有痛苦,但这痛苦之后的新生感却令他欣喜异常。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年后的某天,体内的新生感终于有所减弱,韩弃出于好奇,从诸羽乾涯那里学来了内视丹田的法门后,发觉在自己的丹田内果然有着一青一黑两座气海,而其中那座青色气海中央似乎还夹杂有一丝赤橙色火种,虽然微弱,却无时无刻地不在煅烧着自己修炼武术所汇聚的那座灵力气海。

韩弃暗暗猜想,莫非这就是灵力之火的火种?

此后,韩弃更是异想天开,开始尝试在施展火字诀刀法的同时,能否通过运转那丝火种从而使刀刃真正施放出火焰,想着伊贺家的火字诀刀法如果被自己修炼成名副其实的火焰刀,不知道被师父伊贺修知道了会作何想法。

火字诀刀法大成之后,韩弃又紧接着开始修炼天字诀。天雷地火四种刀法,其中火字诀主控制,地字诀主防守,雷字决主攻击,天字诀主反击。按常理,一般的修炼顺序应该是地、火、雷、天,但经过伊贺修大半辈子的潜心钻研,他琢磨出的最佳顺序则是火、天、雷、地,韩弃在这一点上倒很是认同。

因为这刀法每修炼成一种,再修炼第二种便是难上加难,所以先舍弃防守,以控制来自救,以反击来攻敌之必救,再以攻击来转守为攻。如此一来,即使地字诀刀法无法修炼成功,亦可以攻为守,将天雷地火刀的威力提前最大化。

火字诀大成的基础上再修炼天字诀的确要难上许多,但是韩弃却斗志满满,因为他深信,待他将这天字诀练至大成之日,便是他救出娘亲之时!

寒来暑往,五年时光悄然而逝。

与韩弃这五年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复一日潜心修炼不同的是,中原和东岛这期间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北穹城的十八执者。

四年前悟执者因为操劳过度而离世,享年一百二十一岁,相对于这些修为顶尖的执者来说,可以说是英年早逝。继位的新悟执者是一名青年男子,年龄虽然只有三十几岁,但是因为是老悟执者临死前所指定的继承人,所以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

其次是昆仑太微。

随着“北赵常、南韩英”的名头逐渐淡去,新一代的年轻术者们如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其中名声最响的就要属由“昆仑六子”和“太微四秀”所并称的十杰术者。

而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昆仑山,昆仑山中原本有以吞流洞天为首的六大门派,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六派就传出过要合并的传闻,只是一直没有动静,直到五年前才在吞流洞天的带头撮合之下正式合并为昆仑一派,五年来六派已经不分彼此,声势更为壮大,风头远远盖过了南边的太微山。

再就是北穹境第一富商殷家。

殷家这几年不知道是触了什么霉头,无论是码头生意还是中原各地的买卖利润,竟然开始急剧缩水。不是这里一船货物沉船失踪,便是那里几个店面失火被烧,总之是流年不利、损失惨重。

不过好在殷家家底够厚,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殷家第一富商的名号依旧是岿然不动。只是在殷家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暗地里和他们作对之后,也终于是不堪其扰,三年前一怒之下,居然打着停业整顿的旗号,停运了殷家名下几乎所有的营生,而且一停便是两个月之久,势必要以这种宁为玉碎的方式将暗中捣鬼的人给逼出来,害得整个中原因此一度陷入经济瘫痪的大失控局面,最后还是北穹城十八执者亲自出面,才说服殷家重新收拾好这个烂摊子。

最后是东岛,东岛这五年来的变化尤为可观。

药王胡家上任家主胡乔泰因病逝世之后,长子胡师康继承了家主之位,但是却不知为何,他一上任之后,便立即清除了自家势力范围内所有织野家的兵器行。

这一针对性的举动,自然引来兵祖织野家的强烈不满,随即针锋相对地展开了报复措施。然后两家便不顾一切地火拼了起来,最后竟然还发生了大规模流血事件,如果不是武宗柳生和伊贺两家从中斡旋,两家人险些要以命相搏。

虽然灾难得以幸免,但是经过长达五年的互相打压,两家势力从此一蹶不振,若不是两家各有一块金字牌匾撑着门面,怕是早已跌出东岛超一流家族的行列。

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兵祖药王两家不惜代价的火拼,东岛的兵器和药铺两大行业自然受到了极大的牵连,两大行业濒临溃败的危急关头,辛亏有关中诸羽家冒了出来,其实早在多年之前,关中诸羽家名下就已经开始自营一些药铺和兵器行,但一直都是暗地里小打小闹。可经过兵祖药王两家这么一折腾,名下产业的规模迅速发展壮大,在东岛遍地开起花来。

对此,织野家和胡家虽然有心想要阻止,此时却也只能是有心无力,眼睁睁着看着诸羽家渔人得利,声势一天天壮大。

武宗柳生和伊贺两家也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猜想兵祖和药王两家之所以会火拼,多半是诸羽家暗中挑拨所致,那起初的流血事件甚至也有可能是诸羽家一手策划。不过他们两家倒也不惧,毕竟就算诸羽家的经济雄霸东岛,垄断厨、兵、药三大行业,也奈何不了他们武宗的地位,毕竟武宗的牌匾倚仗的是真功夫,不是靠耍些阴谋诡计就能动摇的。

而柳生和伊贺两家的猜想也没有错,诸羽乾涯在暗地里确实做了不少事情。

他先是千方百计地挑拨兵祖和药王两家的关系,使两家终成水火之势,然后又联合了中原一个新兴崛起的九恩商会,将他们生产的铁器和药品大批地投入到东岛市场,甚至任由九恩商会的人打着诸羽家的名号开设药铺和兵器行,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

经过他的运作,仅仅几年时间,原本落没的关中诸羽家在他的英明领导之下,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东岛的第一巨头。

现在距离下一届的东岛夺宝大会只剩下不到半年时间,照目前这种情形看来,厨圣、兵祖、药王三块金匾毫无疑问都将落入诸羽家的囊中,到那时候,诸羽家便可名正言顺地垄断三大行业与中原的贸易,将织野家和胡家彻底赶尽杀绝。

然而诸羽乾涯的野心还远远不止这些。

第一,武宗的牌匾他也要得到手,他可不想让诸羽、柳生、伊贺三家鼎立这种情况发生。

第二,如今和自己合作的九恩商会,明显也有要染指东岛的意思。现如今自己还需要借用他们的力量,但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务必要将九恩商会给踢出东岛。

第三,困住韩弃。

其实早在当年伊贺家的那场庆生宴上,心细如尘的诸羽乾涯便对织野长风毙命一事抱有疑惑,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初织野长风在那场生死之战中明明占尽优势,却无缘无故仰天狂笑不止,导致他白白送了性命。直到后来他离开伊贺府时,在院外的墙根下偶然发现了一块带血的青砖,一切才恍然大悟。那青砖上的血迹形状有些奇怪,像是一副极为简单潦草的画,画上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着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刀,刺进了坐着的人的胸口。

于是,诸羽乾涯为了印证他心中的猜想,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四处查探到那特殊少年的行踪,之后甚至甘冒奇险亲自进入深山中去寻那少年。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他在山中遇到那位来历可疑的隐居老人后,诸羽乾涯几乎已经肯定他心中的大胆猜想了。

当时那少年化身的白发老者,骗过了胡师康这些道行不足的跳梁小丑,却没瞒过心思细腻的诸羽乾涯。他独具慧眼,从老人那前后说辞的破绽中识破了少年的伪装,却故意没有点破,因为他认定这名少年将会成为实现他毕生野望的最大助力,所以这些年他不遗余力地资助少年。

只不过,少年的特殊身份无疑是一柄双刃剑,一旦其身份暴露的可怕后果,诸羽乾涯心知肚明。

巫族曾经有预言,丁者不出,凡间无望。仅仅因为这八个字,丁者的身份便已经是天地不容。若是被仙魔二界知晓他曾私藏丁者,定会给诸羽全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绝不能放韩弃离开他的掌控。

而韩弃暂时也还没有要离开东岛的意思,五年来他废寝忘食地日夜苦修,所为不过是一对翅膀,一对足以抗下柳生焚云刀的翅膀!

而如今时机终于成熟,韩弃的天字诀刀法终于大成,苦心人天不负,他历经千难万险,总算是将诡、武二术全都顺利突破至沉丹境,并且经过后两年的苦修,二术的修为现已直逼沉丹境顶峰。但最令韩弃欣喜却不是这些,而是他终于修炼出了真正地灵力之火!

韩弃原本是打算等自己突破到结庐境后再去柳生家上门寻仇的,但却不知为何,自己迟迟摸不到突破的那道门槛。时间一久,韩弃也就明白了过来。境界的突破是强求不来的,除了需要过人的天资和刻苦的努力之外,机缘同样必不可少,否则这天底下也不会有那许多修炼术士,终其一生也只能困守在这一道道天堑之下。

所以韩弃决定不再继续等待,整整九年,他已经等了太久了,是时候上门讨债了。而当他将想法告知诸羽乾涯之后,后者也并没有阻拦,韩弃和柳生家的仇怨,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不然,诸羽家凭什么夺取武宗的金匾?

所以他只是拍着韩弃的肩膀,鼓励道:“我知道你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你尽管放心去吧,他柳生家若是敢伤你分毫,我保证今后他们在东岛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韩弃闻言冲他报以感激地一笑。

“我陪你一起去!”

不知何时,诸羽妍冰也来到了二人跟前。

五年后的诸羽妍冰正值年方二八的花季,早已长成一位亭亭玉立、娇艳可人的美少女了。此时的她貌似刚刚结束修炼,从火窖中出来,免不了香汗淋漓,浑身湿透的衣服更突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

诸羽潜涯想都没想便回绝道:“胡闹,你韩弃哥哥是去救她娘亲的,你跟着去做什么?”

妍冰撅着嘴斜瞪了他一眼,摇晃着韩弃的胳膊央求道:“韩弃哥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每天窝在那个火窖里练剑,没整出火毒,倒要憋出一身毛病来了!求求你了,就当是带妍冰外出历练一番!”

“你呀!”

韩弃伸出食指重重地戳在她的额头上,“都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爱撒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忍住心肠一软,扭头朝诸羽乾涯道:“整好我一路无伴,她要跟,索性就让她跟着吧,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诸羽乾涯也深知拗不过他这个宝贝妹妹,但好在如今东岛之上已无人敢再主动招他们惹诸羽家,况且诸羽妍冰这几年剑法进步神速,甚至已经超越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又有韩弃从旁保护,他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

次日一早,两人便启程朝关东赶去,一路上二人施展身法疾行,短短三百里路程,九年前的小韩弃要咬着牙跑上五六天之久,如今距离当日黄昏尚有半炷香的光景,二人便抵达了身居闹市的柳生府邸。

时隔多年,再次目睹柳生府大门口的那副交相辉映的恢弘景象,韩弃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当年就是在这里,骨肉连心的母子被生生拆散,无助的他一遍遍敲击着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也是在这里,年幼的他曾立下誓言,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而今天,他终于回来了!

当年柳生元一的那句临别赠言他还记忆犹新,他说,让自己翅膀硬了的时候再回来。

韩弃回忆着那一幕曾在梦境中无数次上演的场景,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噼啪作响,良久,他一个纵身跃上那曾经高不可攀的门楼,运足气力,对着府邸深处运气大喊。

“柳生元一老狗,小爷回来了,速速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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