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刺杀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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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皇太极一人之下，大清数万人之上的豫亲王，多铎对于饶安的容忍已经到了破格的程度了。乐-文-其实在这场打斗中，饶安一直都落下风，倒不是因为他的本事不如多铎。而是因为他在和二十几个衙差搏斗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体力。多铎本就占据了便宜。

在和多铎的打斗之中，两人的武力值应该是不相上下的，这样来说，以逸待劳的多铎，要稍微逊色于刚刚经过了一场消耗的饶安。不过，饶安毕竟是孤身一人闯进了人家的地盘了，自古以来，孤胆英雄并不少见，但是上山打老虎的此书久了，总会遇到一堆老虎的。

是不是和之前说过的那句不一样，我也是觉得如此，一不留神之间总会制造出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语言，这就是我独特的魅力。好吧，这是在小小的自夸了一下，然后我们言归正传。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西游记，二郎神去打花果山，和孙悟空几乎是打了个平手。但是没想到，二郎神还养着一条狗。就是这条狗把孙悟空咬住了，才让二郎神有机会捉住孙悟空。

今天在多铎和饶安的打斗中，他的门外不知道有多少哮天犬和金刚镯，公平公正的说，如果真的要有这些金刚圈和哮天犬出了助阵，再有几个饶安在这里也基本算是了账了。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浑身是血你也做不了几盆毛血旺。

好在，多铎是个在这方面比较厚道的人，也许是出于一个满洲勇士的自尊心，也许是出于他本来的义气，甚至是他还对于收服饶安为自己效力有那么一点想头。反正他最终没有做出借力的选择。并且告诉饶安，他随时可以放弃抵抗，走出这个大门，全身而退。

饶安并没有领情，一个刺客，虽然不应该是冷血，但也应该是冷静的机智的。对于多铎，他只有一个定位，那就是敌人，他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干掉这个敌人。作为一名特战队指挥官，他明白，自己已经深入了敌方的腹地。落地就被包围，你往哪里撤，今天或许会鱼死，但是一定要网破。

他对多铎说，：“多铎，我敬重你的义气和勇气，但是你放了我，我仍会再次找机会刺杀你的。我们两个人处在不同的两个阵营，势同水火，永远都不可能做朋友。我也不会在你的麾下为你效力。所以，你这样做，其实还是无益之举。”

多铎无奈的笑了笑说，；“饶安兄，话大可不必说的这么绝对，你是英雄，是大明军队里并不多见的英雄。我们满人也是敬重你这样的汉子的，但是大明王朝毕竟气数已尽。奸臣窃取权柄，皇帝冤杀功臣，袁崇焕督师何等的英武，崇祯为什么要自毁长城。这是气数，大明朝已经气数将近，而我大清却是旭日初升。饶安兄，你何苦要做这个王朝的殉葬品呢。如果你愿意投奔大清，便可以列五等之爵。”

这是一个很重的许诺，饶安知道，所谓的五等之爵，就是公侯伯子男。这是除了皇族和王族之外，外姓大臣里能够得到的最重的五个爵位。多铎能够以这样的爵位相许，确实是有爱才之心的。

饶安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因为他觉得对他来说，大清的五等之爵，并没有自己现在的这个四品参议值钱。大明崇祯皇帝是正朔，而皇太极只是个呵呵哒的野路子而已。当然，这也是饶安自己的想法，多铎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毕竟当年李永芳同志献关投降的时候，还是为自己能够得到一个额驸的头衔而感激涕零，甘当马前卒的。

虽然对这个承诺有点不屑一顾，但是仍然略有感动。饶安收起了兵刃，问多铎，：“我们能不能聊聊，如果你说服了我，你要杀要剐我任凭处置。”多铎说，：“我也正想和你好好谈谈”。

两人就这样都坐在了地上，刑部大堂这个地方，庄严肃穆。旁边倒着一地的尸体，就这样的环境下，两个人坐在死人堆里聊天，却都面不改色，说明他们已经经历惯了战争与死亡。

多铎问饶安，：“你觉得你这样的坚持有意义吗，大厦将倾，一木难扶，大明朝已经是腐朽不堪，摇摇欲坠了，虽然你和袁应文经略都是出色的将帅，但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凭借你的八千边军，就想扭转颓势，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对于这个问题，饶安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觉得，是肉就得烂在锅里，大明是怎么回事，再怎么着也轮不上多铎在这里说长道短的，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他回敬多铎说，“你说的不错，大明朝现在的状况是并不好，我们的官员喜欢党争，我们的军备很松弛，我们的皇上会受到奸臣的蒙蔽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

“就是这样，在宁远一战，你的父亲老汗王努尔哈赤，在一座孤城不足万人的城防面前，以十三万精锐攻城数日而不下，最后被炮弹击中。你本人在山海关和我交战，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如果当初我刺杀你的时候，能够有再好一点的武器，你是不会侥幸逃脱的。”

这是在反驳，甚至是用一种挑衅的姿态在反驳，多铎反而笑了，“我刚才说过了，这并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君昏臣暗百姓是无罪的。就算是父王在宁远战败了，就算我在山海关城外被你刺杀了。这就说明大明的问题解决了吗？并不是这样。按你们大明的规矩，一品官员一年的年俸也不足二百两吧。可是皇族呢，我说个数看看和你的账本能不能对得上吧。皇帝的儿子封为亲王，年俸万两，亲王的儿子除了世子之外，都封为郡王，年俸是两千两。郡王的儿子除了王长子之外，都封为将军和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年俸也不会低于五百两。是这样吧？”。

饶安有些哑然，没想到多铎对大明的官制与俸禄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自己把他看成一个粗莽的武夫，也是太小瞧了他了。他也只好实话实说，：“你说的没错，这是大明的官制与俸禄，这有什么问题吗？”。

和他面对面坐着的多铎忽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这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饶安兄，这些龙子凤孙生息繁衍，已经把国家的藩库给掏的差不多了吧，我听说，嘉靖年间，就有过抚臣上奏说，山西一省的财税收入，都不够给周王一家子发放俸禄的。还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我攻打山海关的时候，你们山海关边军正处在既没有粮草也没有饷银的地步。不过，你们还是挺过来了，这不简单，我说过了，你和袁大人都是出色的将帅，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是在为谁作战。是为了这些只会尸位素餐拿俸禄不干活的阁僚，还是这些只知道生孩子拿钱粮的王爷”。

饶安有一瞬间的语塞，他沉默了大概有十几秒钟，但是他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因为这样的事情，绝不仅仅是大明才会有的事情，难道大清的地盘上，就没有特权阶层？那么，为什么有豫亲王的爵号，还有奴隶阶层？如果说加入大清就算是加入了大同社会，为什么大清的朝廷之上，总有人叫嚣着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样的话，要把汉人全都杀光，还要把北京城也给改建成牧场。

其实多铎刚才这些听起来义正辞严的话是换了概念，客观上来说，保卫了大明王朝的长治久安，也就等于维护了皇族和王族的利益。但是对于边军来说，他们并不是仅仅为了这个理由去战斗。因为他们守卫的是自己脚下的土地。是大明的国土，是自己的父老乡亲和兄弟姐妹。他们的战斗，是为了让老人女人和孩子远离杀戮。如果清军是正义的，那么怎么会有旅顺的屠杀，怎么会有历史上记载着的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

想到这里的时候，饶安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不想再继续辩论下去了，他告诉多铎，：“豫亲王，你或许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我饶安口才一向欠佳，论辩才，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们的辩论就到这里吧。”

多铎也站起来说，“那你给我一个答案吧！我会尊重你的选择。”饶安昂起头，告诉多铎，：“我的刺杀失败了，我或许不是个优秀的大明将领，但是我是个忠诚的大明官员。你可以叫你的人进来了，你赢了。”

对于这个答案，多铎心里其实早有准备，正在他不知道作何处理才好的时候，只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有人呼喊，：“快来人啊，有人明火执仗闯刑部了！”。

饶安知道，这是第二梯队的人久久没有得到消息，所以前来了接应了。他心中暗暗叫苦部下的莽撞。没想到多铎说了句，：“你的人来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