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序章 自废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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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野，师兄弟两人在对话。
“师兄，问你个问题。”
“说。”
“若是牺牲你一人，能对这全天下有利，师兄是做还是不做呢？”
“哼，这世界又不是我说了算，怎可能除去我一人，就对这全天下有利？”
“好的，我懂了，谢师兄解惑。”
……
翌日，天玄剑宗。
“天玄祖师在上，本宗弟子，叶天歌！”
“其人自私自利，独断专行，身为天下正道之表率，却无舍己为人，兼济天下之心！”
“此刻，我以天玄剑宗太上长老的名义宣布：罢黜叶天歌宗主掌门之位，即刻，逐出天玄！”
……
此话一出，玄天大殿之中，高坐一旁的叶天歌笑了。
难怪今日的祖师祭祀大典，众长老不要他主持，而是请出了早该放权的太上长老——孟不归。
再联想师弟孟志平昨日那番提问，感情是挖坑，在这儿埋自己呢。
简直与《百家诸子》中，孟子黑杨朱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人问杨朱，去掉你身上的一根寒毛，可济天下，你做不做？
杨朱答，天下不是靠我一根寒毛就可以救济的。
结果到孟子那儿，就变成了“杨朱为我，不拔一毛而利天下”这种高级黑的说法，真正是道貌岸然，可笑至极。
本是把这段当笑话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会碰上这荒唐的事情，真是呵呵了～！
既如此，罢了！
反正这宗主他本来就不想做，只是死去的师父硬塞给自己而已，趁此机会，撂挑子正好。
甚至，他不介意再有“诚意”一点——“哼，要不要再把我修为也废了？”
这话，瞬间有人意动，但却没人敢说，实在是担心逼得太紧，叶天歌狗急跳墙啊。
还是暂且先夺权吧，废他一事，以后再说。
结果却没想到，转眼，就在他们思量的时间，说话的叶天歌就已经把自己的修为给废了，灵海的气旋都没有留下。
一时间，玄天大殿之中，天玄剑众人——上到主持这祭祀的孟不归，下到新入门的新弟子——傻眼。
掌（此）门（子）他疯了？
叶天歌我行我素，做完这事，便潇洒的抛弃众人，独自离开了天玄。
……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北地，三千里飘雪。
只身孤影行出两百里之后，叶天歌叹息，矗剑停了下来。
无它，十三人一字排开，风雪中拦住了他。
为首之人，正是刚刚将他罢黜的太上长老——孟不归。
而自己的“好师弟”孟志平，还有好朋友慕云天，则各率领五人，左右两旁拱卫在孟不归身边，俱都是宗门内声名赫赫的好手。
这是要做什么，不言自明。
“怎么？要杀我？”面对这十三人，叶天歌笑问。毕竟陷害夺权，再斩草除根这种事情，修仙界再常见不过了。
孟不归摇摇头，“不，只是你忘了把青天绝云剑留下，此乃……”
“哼，”叶天歌不屑的打断，“场面话就别说了吧，想怎么着，一句话。”
孟不归停下，来不及卸下伪装，身边的子侄孟志平便锵的一声拔出了飞剑——“上！杀了他！”
锵锵锵锵锵！
下一秒，孟志平带头，十一人联手向叶天歌杀去，唯有慕云天一人，持剑而立，风雪中，怡然不动。
孟不归望了过去，“师侄何意？”
慕云天抬头看雪，“回太上长老，宗门规矩，不得同门相残，云天不敢触犯门规。”
“好，好一个不敢触犯门规，老夫我记下了，那你就站着吧！”说罢，长剑一抽，参与对叶天歌的围剿去了。
此时，漫天风雪中，此子逃得飞快，一时之间，十二人竟追不上他。
孟不归赶忙射出飞剑，想要以凌厉的姿态远程袭杀，但此子的背后像长了眼睛一般，每次都能敏捷的躲过。
时不时，还能抓着飞剑反射回来。
两人的心脏被一击打穿之后，所有人飞剑不敢再射出去了。
他们想起了另一件事，此人天生天魂，就算散去了修为，也无惧飞剑的侵袭，反过来说，他们还得留心他手里的绝云——那可是把货真价实的仙剑。
追着追着，或许是慌不择路，不知不觉，叶天歌竟逃进了一处绝璧，向上，至少有千丈之高，以他现在的情形，怕是飞不上去。
孟志平一看，当即停下，得意起来。
“哈哈哈哈，‘师兄’你没长眼啊，竟自己逃到了这处绝壁。”
“是吗？”叶天歌浅笑，神情异常的淡定，“为何不是我故意把你们引到这里，好一次性杀一个干净呢？”
“哈！大言不惭！你当你现在还是通灵境大圆满呢？”孟志平笑他。至于之前的散功是不是骗人的表演——哼，他眼睛又不瞎，真假看不出吗？
“看来你不懂，”摇摇头，叶天歌决定好心解释一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自废修为？”
“你傻呗！”
孟志平骄傲道，接着说起了为人不知的内幕。
“说起来，你要在宗门内大闹，我们还有一些怕你，毕竟你才是掌门，名正言顺之下，听你号令的弟子肯定不少。但你却自己放弃了，还傻乎乎废掉了修为”
“——显示你傲骨啊？不知这正好方便我杀你吗，啊～？师兄！”
听着，叶天歌再一次摇头，“看来你真的不懂，那我就直说吧，自废修为，只是因天玄的功法对我已经没用了。垃圾，你懂吗？”
此话一听，孟志平傲慢的笑了。
若是天玄的功法都垃圾，那天底下还有哪家的功法不垃圾？
当你修的是天上的仙法啊？
叶天歌不管他，下一秒径直出剑，剑光再不是平日的雪亮，而是一抹令人心悸的黑。
此剑有一些措手不及，孟志平匆忙间抵挡，却见那黑光轻易的穿透自己的剑刃，直挺挺的插入了他的心口。
紧跟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剧痛袭来——他的心脏被搅碎了！
“你……你……”
孟志平恐惧，弥留之际，不可置信的抬头，怎么也想不到，以自己的实力，竟连师兄一剑也接不下。
“嘭……”
下一秒，孟志平直挺挺倒下，掌门的美梦也成为了注定无法企及的妄想。
乍见孟志平身死，纵容他出头的孟不归感到了不对劲。
这种令人心惊的剑法，难道是……
“你修炼了邪功？”他立即质问，试图从道德大义之上为自己找几分底气。
叶天歌答非所问，“绝云剑你还要吗？要不我给你好了？”
说罢剑锋倒转，随意甩了过来，打着圈插在了孟不归身前的积雪之中。
孟不归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也不知到底在害怕什么。
下一刻，或许是发觉这一步丢掉了太上长老的脸面，孟不归愤然出手，抓起地上的绝云就向叶天歌袭去。
然而一斩之下，砍翻的竟然是个雪人，而手里的绝云，赫然是跟木棍——好一个移行替身之法！
惊惧间，孟不归猛然回头，却见绝壁那头一个身影，已用极快的速度干掉了三人，全都是一剑划开肚皮，连着气海丹田一起给搅碎。
至此，孟不归要是再不知自己小看了自己这师侄，他就真是颗猪脑子了。
“叶师侄等等！你我有话好说！”
叶天歌充耳不闻，只管绝壁下自顾自杀人。
四……五……六……七……
他心里数着数，但到底是逃掉了一人——果然，没有灵气在身，仅凭剑术杀人，效率还是要差一些的。
至少人家跑你就追不上。
还好这些人作茧自缚，为了防止他逃跑带上了禁止空间符生效的反制灵符，否则，怕是还要再多逃两个。
刚想把那人放弃，那头，突兀的一道剑光袭来，竟帮叶天歌把人杀了，赫然是之前没出手的慕云天。
但一剑之后，他也就这样了，远远没过来，估计是因为妹妹慕云心的缘故。
叶天歌不理他，一步步走回了孟不归身边。
想动手，就把手臂给斩掉，再把丹田也刺穿。
感受着剑上袭来的惊人威力，顷刻间成为独臂的孟不归知道自己成了个笑话。
什么鬼太上长老，人家眼中想杀就杀的弱鸡好吧！
“叶师侄，叶师侄，”
不希望身死的孟不归一边退，一边舔着脸说道，再无之前罢黜叶天歌时看似威猛的霸气，“看在你师父的份上，先把剑放下如何？”
“我师父已死了。”
“我我……”孟不归一时接不上话，慌乱中说道，“我重新举荐你为……”
知道他要说什么，叶天歌干脆打断，三个字——“不想当。”
一瞬间，遭到拒绝的孟不归表情便狰狞起来：“叶天歌！你知道老夫是谁吗！老子是北冥第一世家，孟家之人！你胆敢杀我！！！”
“呵呵呵呵，”
看他这色厉内荏的样子，叶天歌忍不住笑了，“杀了又如何？在这会有人知道？”
一语，就戳破了孟不归脸上的强硬。
下一秒，堂堂天玄剑宗的太上长老，竟对着叶天歌跪了下来。
“叶师侄，你听我一言，只要你不杀我，回头我保证，孟家会助你成为这万里的雪域的一方霸主，所有的宗主掌门之位，只要在我们孟家掌控下的，通通都任你挑选，要几个都行。”
听他这样说，叶天歌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师父在位的时候，我最恨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和你们这群作威作福的老不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师父在位的时候，我忍着，因为他老人家不许。”
“现在轮到我自己做主，我就想抛弃这掌门之位，干一点欺师灭祖的事情。怎么，你不准？”
说时迟，那时快，孟不归当即甩了自己一巴掌，用他仅存的那只手。接着他迅速把姿态放得更低，想要用言语为自己求得一命。
不想，也就在这时，叶天歌闪电一剑，竟一下就切了他的脑袋，叫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如此识时务，为何，还是会死？
……
北风呼号，大雪飞霜。
越发凛冽的北风中，手持绝云的叶天歌踩着厚重的积雪靠近了慕云天。
此刻，慕云天拔出了剑。
叶天歌笑看，“以前你打不过我，现在也打不过，不管你想干什么，把剑收起来吧，别白费力气了。”
慕云天脸色顿时不好了，“谁要和你打！我只是想，他们都死了，就我一个好好的回去，怎么做交待？”
“那就不回去呗。”叶天歌理所当然。
慕云天脸色更不好了，“那我妹妹慕云心怎么办？”
叶天歌六个字，透着十足的霸气——“嫁给我，跟我走。”
慕云天喷出一口老血，你丫把孟不归、孟志平都杀了，还要我妹妹嫁给你？这是叫我兄妹俩陪你跳火坑吗！
叶天歌看他脸色，明白了。
“好吧，替我转告你妹妹，我会把她忘了。”
说罢，出其不意的捅了慕云天一剑，将其重伤之后，于暴乱的风雪之中，一个人孤寂的走了。
去哪呢？
不知道，先走着再说吧。
反正这天大地大，总有他容身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