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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锅麻辣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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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在我们这个社会,善良百姓是构成社会的基础,人们的道德准则维系着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可是在当今的社会里,做个怎样的人算是良民呢?希望三位各抒己见,谈谈你认为做个良民该拥有什么样的素质。

凡一一:良民该有什么素质?良民碰到强盗马上乖乖交出身上的财物来,碰到小偷闭紧嘴巴和眼睛随他去,不充英雄不当好汉,平日里偶尔“五讲四美”,爱八卦,老为五斗米发愁,爱拣些不伤大雅的小便宜,应该算是良民的基本素质吧。

游小果:我想我算不上是个良民,因为我是大嗓门,愤怒什么马上就要吼出来。良民都是把怨愤闷在心里头的,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打掉牙齿和着血往自己肚皮里咽。这个世界如果良民太多了黑白就会失去平衡,所以我觉得如今社会上恶人越来越多并不见得是坏事。

庄大江:我应该算个正宗的良民吧,平时爱做些打抱不平的举动,当然,那都是在自己家里,如果在大街上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好。我爱看法国影片《天使爱美丽》,可是我无法理解为何影片中的女主角做好事如此忘我?换作我总该找到一个等价交换的平衡点后才会去做好事,比如三月份到街头去学雷锋做好事,那是冲着有半天假,还有饮料免费才去的。

游小果一夜成名了。

大街小巷的八卦小报到处都登着她与凡一一在水箱中肉搏的画面,网上也传播着那段惊心动魄的视频,其曝光率绝对可以超过央视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了,当一场成名之梦演变成一个现实时,人们的反应总是先由不自信开始的。

天蓝如洗,白云如絮。

斜土路边的法国梧桐树飘下的毛絮把游小果的眼睛给刺得乱发痒,但她不敢用手去抹,生怕把眼圈四周厚厚的眼影给弄花了,她有点懊恼自己今天出门时为何没有戴上一副墨镜。你看那些成名的大明星们,出门时哪个不是头巾包头,墨镜盖眼的,这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是在摆酷,而是在告诉周围路人——看我的打扮多与众不同,你们快把目光聚到我身上来,看清了吗?对,我就是某某某,哎,对对,快告诉周围的朋友们,某某某在逛大街哩,最好用手机给拍个照片或视频什么的传到网上去,为我做个免费的炒作。

游小果开始憧憬着成名以后的情景来,成名!嘿嘿,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游小果自瞅自己的脸蛋不算美,实际上在美女随手可抓一大把的大上海,她的相貌已经落于中下乘了。可是此女确有很搞怪的一面,她不像那些对自己相貌缺乏自信的女孩们那样在美容医院寻求解脱,她认为既然相貌上找不到可救之处了,那就索性在个性上下功夫。她觉得,突出的个性往往比千人一面的容貌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于是游小果玩上了“哥德风”,敢玩这玩意儿的人在整个华人圈里也不过十个人,其中九个在港台,至于大陆,也就游小果那么形单影只的一个孤魂野鬼了。

前面的绿草坪前有一张休闲椅,游小果在休闲椅上坐下,从挎包中取出一封信函,信函是从“YHY娱乐频道”寄出的,而且还是一封手写的信函,内容如下:

“尊敬的游小果小姐:

本台兹定于下月初开拍一档真人秀娱乐节目,特邀请您作为本次节目的主创人员,待遇从优,如您有意,请于本周二上午来本台1319房间面洽,万分感谢!

X月X日

制片人:李国沪”

是怎样一档真人秀节目呢?

游小果心里胡乱猜臆着:是象美国真人秀《幸存者》那样的荒岛余生么?这个节目肯定很好玩,游小果自信凭着自己一往无前的意志,玩生存游戏胜出的机率是很大的。但是,如果是《中国达人秀》或《快乐女声》那样的节目,游小果就没有信心了,一来她的歌声象鬼叫,不仅刺耳而且走调。二来这类节目的评委个个嘴刁舌毒,依照游小果的脾气,恐怕听不了两句批评话就会冲上去扇评委的耳光,到时就糗大了。

游小果心里既充满了期盼又有点畏缩。这时她觉得上帝既然偏好让女人有坎坷的一生,却又让她们满怀抱紧无知的幻想,看来上帝真是个操蛋货。

“汪汪……汪汪……”

有一只黄茸茸的博美犬从草坪上跑到游小果所坐的休闲椅边,撂起后腿在椅脚边草草撒了几滴尿。游小果呼地从座位上跳起,先是照准小狗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指着博美犬大声问周围的人:“喂,这个没教养的死狗是哪个的?”

小狗被游小果踢得惨叫一声,往前逃了几步,回身对她“汪汪”直叫。

有一名三十多岁,穿着整洁,戴眼镜的男人从草坪后的灌木丛中跑过来,他抱起乱叫的博美犬,惜怜地抚摸着小狗的小脑袋,象哄自己儿子般地说:“京京!京京!噢我的宝贝,别怕别怕,爸爸在这里,谁敢欺负你,那个王八蛋不得好死。”说着他怒瞪游小果:“喂,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女鬼,我家京京撒泡尿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干嘛要踢它,踢坏了怎么办?”

游小果横跨几步逼到眼镜男身前:“你家小狗乱撒尿,你怎么不管管。”

眼镜男反问:“它撒尿撒你脚上了吗?”

“没有。”

“它没撒你脚上,那就是没冒犯你,那你干嘛要冒犯它?你这人是不是不碰雄性动物的屁股心里就痒得慌,变——态——”

“可是它乱撒尿了啊!”游小果振振有词地说:“它违反了社会公德,这个难道你就不管了吗?要知道子不教父之过这个道理。”

眼睛男冷笑:“狗也有社会公德吗?这个说法倒很新鲜,我知道了,敢情你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游小果有点火冒了,她指着眼镜男的鼻尖说:“社会公德就是得从我做起,从一点一滴做起。你家小狗没有社会公德,那是因为你没教它,以至于它随地大小便,随处滥交,到处乱吠吠,所以,趁着这只小狗现在还小,你得赶紧教它,等它大了就难以管教了。”

眼镜男嗤笑:“你懂不懂狗?我家京京都已五岁了,你还说它小。”

游小果很诧异:“都五岁了呀?怎么看上去这么小个儿?”

“这是纯种博美,你踢坏了,只怕拿出你一半的家当赔我都不乐意。”

游小果继续游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得管教严一点,象它这样缺乏管教,迟早要出事。”

眼镜男不耐烦了:“喂,你我认识吗?”

“不认识。”

“那你干嘛老针对我呀?”眼镜男不满道:“全上海满大街都是狗和猫,你别的不找,就找我一个,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游小果着急:“我跟你有什么仇啊!这不是你家小狗正好撒尿在我脚边,所以我才找你的嘛。我的要求并不高,为了我们所住的这个地球,为了大家共处的这个环境,我希望你教好自己的狗,别让它随处大小便,别让它乱叫,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嘛。”

“这点要求还不过分?这要求简直过分得要毁灭宇宙了。”眼镜男怒火烧红了脸颊:“小狗不撒尿不叫唤,这就是在泯灭狗性,难道这个世界只允许人性延续,而不允许狗性残存了吗?我看你比希特勒还要歹毒,他不过是搞种族灭杀,而你是在搞物种灭杀。”

游小果摇着手说:“你别把区区一件小事上升到种族论这一高度上嘛,我只不过希望你给小狗的鸡鸡上套个塑料袋,在它嘴上戴上个口罩,让它从此变得更文明一点而已,你没必要把问题想到物种灭杀那种程度上去。”

眼镜男突然发现自己跟她无话可辨,于是蔑蔑地白了她一眼:“十——三——点——”说完抱着小狗扬长而去。

游小果还待追上去游说自己的那套理论,偶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就站在“YHY娱乐频道”所在的那幢大楼下了。

进去还是离开?是一个大问题。

一向果断的游小果突然变得犹豫和惶惑起来,她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上电视,在电视上宣扬她的那一套环保理论。可是事到临头了,她又有点惊怕起来,毕竟象她此刻的这个鬼气森森的形象走到镜头前,会不会吓坏观众,成为广大中、小学生的反面教材?要是编导要求她改变形象,以一个正常面孔面对镜头时,自己是听话地一改以往形象呢?还是坚持以往走自己的路?

游小果在电视台大门前徘徊再三,最后还是穿门而进,她觉得,人的个性固然重要,可是人的机遇更是宝贵。

乘电梯,人们用惊惑的眼神看着她。

出电梯,走上走廊,人们也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她。

推门走入1319房间,来到接待台前,台前的齐耳短发的年轻助理却用很正常的眼光看着她,笑吟吟地说:“不用介绍,我知道你是游小姐,我们老板非常期待与你的合作。”

游小果有点不信,认为她不过是在说些官方说辞:“我真的有这么大的收视潜力吗?我是说,人们真的接受象我这样的另类吗?”

“光靠你一人当然不可能吊起观众的胃口。”助理小姐说:“不过我们节目制作组另外请来了两个与你合作的人,希望你们三人的演绎能一炮而红。我们这档节目是很有创意的,既然是新创意节目,风险也就比一般娱乐节目更高,但是我们老板对这档节目都很有信心,我们节目制作组也对你们充满了期待。”

游小果问:“这个真人秀节目倒底是怎么一类节目呢?是访谈类还是表演类?”

助理小姐咧了咧嘴角:“都不是,应该算是纪实类节目。”

“纪实?”游小果更疑惑了:“怎么个纪实法?”

助理小姐摆出个讳莫若深的笑意说:“具体事项等我们老板跟你们细谈,在这里我不能多说什么,也希望你们在这档节目公开前能保密。因为这个创意一旦被别人窃取过去,制作出相类似的节目,对我们的市场冲击是很大的。”

游小果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心头上的那个问号也更大了。

“格格……”从旁边制片人办公室房间的门缝里传来一串很放浪的笑声,游小果皱皱眉头,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

助理小姐接通房间里的电话:“老板,游小果小姐到了。”

电话里:“噢,请她进来。”

助理小姐把游小果引到制片人办公室,推开门,游小果向门内看一眼,触目所见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那位几天前在水箱中与自己大打出手,害得自己失去六万元“VeraWang”品牌店购物券的那个浪女荡妇——凡一一。

两个女人同声大喊:“啊——是你!”

接着摩拳擦掌,咬牙霍霍,如同开钳的蟋蟀。

制片人李国沪赶紧从办公桌前站起,插在两个女人之间,他两手手掌呈“T”字型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说:“停,停,二位稍安勿躁。”

两个女人把怒冲冲的目光转向李国沪,就好似这个长头发男人阻碍了她们的愤怒,成为她们共同仇忾的目标。

李国沪先对凡一一说:“刚才我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这一档节目维时一个月,你能坚持住一个月,就能得到全额奖金,可是现在我看你还没开始就准备退出了是不是?”

凡一一一怔:“我没打算退出,我要坚持到最后。”

“可你现在的表现却让我不那么想。”李国沪说。

凡一一眼中的怒火忽然熄灭了,她对游小果莞尔一笑说:“这位小妹妹,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君子不记隔夜仇,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游小果不明究底,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所以愣在当场既不说话也不表示。

李国沪向堵在门口的两名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走进办公室里,各找一张靠背椅坐了下来,然后以背相对。李国沪在办公桌上整理着一沓文件,没有吱声,凡一一和游小果就更不会主动开言了,房间里暂时陷入一种很沉闷的静默中。

时间,滴答滴答转过一轮又一轮……

几分钟后,游小果忍不住了,她瞟了一眼李国沪桌前的身份牌,然后说:“李老板,你们这次策划的这档节目究竟是怎样一档节目,总不会再让我和这个贱人再打一场架吧,如果真是这样,我退出。”

李国沪抬起头笑着说:“打架,不不,事实上我这档节目就是因你们打架而产生的灵感,节目的主题就是为了使你们能和平相处。”

“我们和平相处?”游小果很武断地说:“除非王八跑过法拉利,黄浦江水倒流回青藏高原,看来你这档节目注定要以失败而告终了。除非呢,你们拍我跟她在‘人民广场’上进行一场美式摔跤决斗,这个我倒很乐意,否则拉倒。”

凡一一转过头来说:“话可别说得那么满,你要是知道这档节目的酬金是多少,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再多的奖金也灭不了我想拔光你头发的念想。”游小果咬着牙说。

凡一一不屑地淡笑了一声,回身不理她了。

李国沪说:“游小姐暂时不要那么激动,女孩子老是打打闹闹的多煞风景。我们这次合作的主要内容,就是要让一些看似不可能长久待在一起的人住在一个房间里,让他们共同生活上一段时间,看看他们之间会出现怎样一种状况。”

凡一一抿嘴而笑。

游小果却有点没听明白,她还待再问,李国沪晃了晃右手食指制止她,“游小姐现在不必多问,我们还在等一个人,这是你们这档节目的第三个合作者,等他到后,我再把这档节目的具体细节告诉你们。”

凡一一眨眨那对水灵灵的媚眼,做出一副很青春的模样说:“酬金可是很高的喔!时间一个月,就算关在动物园和猴子关一起,我也愿意了。”

游小果白了她一眼,“无耻。”

这次凡一一并没发火,她无所谓地让靠背椅转动半圈,正面面对着李国沪,一会儿抛个媚眼,一会儿性感地舔舔嘴唇,这女人,简直就是拿恶心当饭吃了。

没等多久,助理小姐通知:“老板,庄大江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从门外进来的男人很清爽,三十多岁,戴副黑色的宽边眼镜,白皙的皮肤,身上一尘不染,游小果看到这个男人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今天这场聚会尽碰到冤家了。”

原来这个庄大江就是不久前在草坪上为博美犬的撒尿权与游小果产生争执的眼镜男。只是隔开没多久,这男人已经从头到脚彻底地换了一身行头,甚至连眼镜都换了,给人的感觉是这个男人太过干净了。

庄大江也认出了游小果,他貌似很憨厚地咧开厚嘴唇笑了笑,做出一副不介意的样子,这让正准备提足精神再吵一场的游小果泄了气,感觉这男人真够深沉的。

庄大江走进房里,制片人李国沪挨个儿介绍了房间里的几个合作者,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第三张凳子示意庄大江坐下。庄大江先是把凳子正对着办公桌放正,然后用衣袖掸了掸凳面,小心翼翼地坐下,忽又跳起来,走到椅背后用眼睛目测了一下,觉得凳子并没有正对在办公桌的对面,而是斜对面,这让他开始有点心揣不安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对貌似比较好说话的凡一一说:“我们换个位置好吗?”

凡一一表现得很热情,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要与庄大江对换位置。哪知庄大江把凡一一所坐的那张凳子往旁边一推,把自己那张擦干净的凳子往当中一放,这才心安理得地坐上座位,心头一块压得沉沉的石头才算落踏实了。

凡一一对庄大江这种怪异的举动心下大是嘀咕,但她对这次的真人秀节目充满了期待,所以也就忍下了这口气,婀娜地在最旁边一张位置上坐了下来。

李国沪见这档真人秀的三个主角全部到场,于是把自己桌上的文件分发给三人,他说道:“我们这档真人秀节目名叫《一锅麻辣烫》,三位不要见笑,这名字取得确实有点土,不过我很喜欢。在坐的各位都是上海的好市民,平日里都有各自的生活准则和信条,而且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各位的生活条件也不错,素质也很高。所以我们找三位来聚在一起,作为这档节目主要参演者,拍摄时间是一个月,至于酬金嘛!每人十五万人民币,大家看怎么样?”

庄大江和游小果张大嘴巴,心里感慨:一个月十五万,这等于他们一年多的工资啊!这是天上在掉馅饼么?!!

凡一一显然早已经从李国沪口中探得了这个消息,她心里早已盘算好要用这笔钱买哪一套Prada套装,买哪一款当季的爱马仕包,买哪一双TOD’S皮鞋……一个月时光眨眼即逝,就算和一床跳蚤生活在一起,她也能咬着牙挺过去,一切都是为了Prada。

众人里面游小果算是有颗叛逆之心,所以即使心里同意了,嘴上还是要问:“那么,这档《一锅麻辣烫》节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呢?是满大街跑着推销麻辣汤吗?”

李国沪说:“这档节目的主要内容就是我们剧组拍摄你们平日生活的点点滴滴,内容并不复杂,你们也不用刻意表演什么,只要按照你们平时的习惯来配合拍摄就行了。”

庄大江不信道:“就这么简单?可我怎么总有一种掉到陷阱里的感觉呢。”

这次游小果颇为认同庄大江的感觉。

李国沪打了一个响指,“当然,光是拍摄你们的生活确实缺乏一点戏剧性,所以我们剧组有个要求:就是你们三个必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在拍摄期间你们必须生活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

“什么,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庄大江首先跳起来:“不行,我无法与别人生活在一个空间里,我家还有一只狗要养呢。”

游小果也说:“要我和一个荡妇和一个宅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难度好像挺大嘛。”

李国沪耸耸肩膀,做出一副很无所谓的姿态说:“你们不肯也没关系,反正十五万的酬金,不愁找不到愿意的。”

凡一一笑嘻嘻地说:“我愿意,如果你同意让我一人扮演三个角色,我也没意见。”

游小果和庄大江面有豫色,毕竟一个月十五万的诱惑太大了,放弃了就和傻子没两样了。

游小果心里愿意了,不过还是要逆着性子问:“可是工作呢?难道这一个月里我们都得抛开工作,每时每刻待在一个屋子里吗?”

李国沪摇头说:“工作还是照常继续,毕竟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不过呢,为了保证拍摄的顺利进行,除开工作的八小时,你们还有四小时的私密时间可以自由活动,最后还剩十二个小时,你们三个就必须待在一起活动了,你们可以在房间里看电视,也可以上酒吧玩乐。不管做什么三个人必须待在一起不可分开,否则就以违反合同论处。我会派摄影师全程拍摄你们的一举一动,要知道十五万可不是那么好拿得,总得有点牺牲,你们的代价就是半个月的自由。”

听上去事情似乎并不复杂,可是游小果总有种不祥的感觉,她疑惑地嘟囔道:“真人秀节目是这么拍的吗?可是我看《快乐女声》在比赛前集训所拍的那些真人秀,可不是象你说的那样。”

“《快乐女声》是比赛类真人秀,和我们这档生活类真人秀是有很大区别的。”李国沪解释道:“最早的真人秀节目出现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当时美国公共广播公司有一档名为《一个美国家庭》的系列节目,那档节目的主角是一家美国加州中产阶级家庭,这一家人,比尔、帕特·劳德和他们的五个孩子既不是演员也不是公共人物,而是一家很普通的美国家庭,制片人花了七个月的时间用摄像机记录了他们一家乏味而混乱的生活情景,甚至连这家人男女主人的婚姻危机也尽悉收入,然后制作成12集的电视节目,没想到一炮而红,劳德一家的长子兰斯·劳德甚至因此成了一名明星。美国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称‘这档节目的重要性堪比戏剧或小说的发明’,可惜这类‘新艺术形式’的节目在当时并未流行起来。直到本世纪初,荷兰的《老大哥》和瑞典的《幸存者》这两档真人秀节目的出现,才真正确立真人秀节目的市场地位,此后又出现了《如何嫁给百万富翁》、《单身汉》、《X Factor》等诸多真人秀节目,《老大哥》那档节目你们看过吗?”

游小果、庄大江和凡一一大眼瞪小眼,全都茫然地摇着头。

“不能怪你们孤陋寡闻,《老大哥》在美国播出时是2000年,距今已有十多年了,这档节目名出于乔治·奥威尔的那部著名小说《1984》,”李国沪继续说道:“节目有六男六女共同生活在一个有花园、游泳池的豪华大别墅里,摄像机一天24小时全天候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选手实行淘汰制,挺到最后的选手可获2.5万美元的奖金。而《幸存者》则要16名选手在荒芜人烟的荒岛上生存4个月,最后幸存者的奖金高达100万美金。我们这档《一锅麻辣烫》没他们那么大的场面,只要一个月就行了。”

众人“哦”了一声,若有所悟。

衣食住行里面,除了穿着外,凡一一最关注的就是住的问题,她笑着问李国沪:“那么住呢?你总不至于让我们三个住一房间吧,那很容易被别人误解我们在搞三人行游戏哩。”

“我们在黄埔家园三期租了一套价值六百万元的两层跃式套间。”李国沪说道:“里面无论是设施还是装潢都是一流的,到时你们只要搬着行李住进去就行了,保证你们每人都有自己的卧室。在这里申明一下,在房间的客厅和厨房餐厅里装有摄像机,这是为了拍摄你们日常生活所用,我们摄制组会派二名摄影师二十四个小时跟踪拍摄你们的生活情况的。”

庄大江很不满地嘟嚷:“二十四小时跟踪拍摄,这简直是干预我的人身自由了。”

“是啊!”游小果也叫道:“总不至于我们洗澡睡觉也得拍吧?”

“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夸张。”李国沪笑道:“玄关、客厅、餐厅、厨房、室内楼梯等处有摄影机,至于你们的起居室和盥洗间我们没有安装任何监视设备。”

听他这么一说,游小果和庄大江找不出可以反对的理由了,毕竟一个月挣十五万元的诱惑难以抗拒。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接下来李国沪讲了一些细节问题和注意事项,最后他指着合同说:“如果各位没有意见的话,就把合同给签了,然后回去做准备,下月月初你们正式进驻黄埔家园三期。”

三人埋头读自己手里的合同细则,庄大江读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句边读边斟酌,“等等,”他忽然喊道,凡一一和游小果把目光聚向他,庄大江指着合同问李国沪:“合同的第四条说:‘在拍摄期间,只要有一人半途离开剧组,则视违约处理,制片方可拒绝支付所有的酬金。’你这句话该作何解释,现在能给我讲讲清楚吗?”

凡一一和游小果心里格登一跳,这句话她们怎么没注意到呢?她们再把目光转对李国沪。

李国沪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说:“这句话不难理解,你们三人从签订合同的那一刻起就算是一个整体了。我们拍摄的《一锅麻辣烫》与那种淘汰制真人秀节目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我们实行的是捆绑式。主要内容就是看你们三人相处在一起的生活情况,不管在拍摄期间你们产生了多大的矛盾,也必须把拍摄继续下去。如果你们三人里有一人突然在拍摄期间甩手而去了,这就破坏了你们这个集体的整体性,那我们就失去了继续拍摄下去的意义,所以我们制片方可以以违反合同为理由拒绝支付你们酬金。”

凡一一紧张地指着游小果说:“如果她半道退出而我还在坚持拍摄,那我那十五万元难道也不支付了吗?”

“是的。”

凡、游、庄三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一条是这个游戏中最关键的一个游戏规则,他们三人必须同进同出,这个……似乎有点过分了吧,毕竟三人的个性不同,能勉强在一个屋檐下相处已经挺艰难了,还要同进同出!!三人心里大是疑惑。

难度肯定是会有的,而且不会小,只是他们现在还没看清而已,十五万元是个不小的诱惑,为着这个诱惑,三个个性迥异的男女走到了一起,也为着这个诱惑,三个男女将遭受他们此刻怎么也意想不到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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