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苦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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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怎么回去交差？都怪你，那么好的机会没先杀了刘欣芸！”灭地王说，“我就不应该相信你的那块儿黑石！咱们俩的法力就那么差么？”

逃走的噬能人和灭地王，一路狂奔，噬能人道：“我倒是不在乎。不过你对那个狄龙阳貌似就没什么好的办法，还是练好你自己的功夫再逞强吧。现在不能回千魔塔了，交不了差，有其他的事情再回去吧。”

两个魔族正在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忽然间，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形魔族。噬能人和灭地王赶忙跪下：“天魔兽大人！”

天魔兽抽出腰间的银刀，看了看面前跪着的两个人：“怎么？有机会杀了刘欣芸，却没有杀？是谁的主意？”

灭地王见状，忙道：“天魔兽大人，是噬能人！不是我，不是我！我让它杀了刘欣芸，可是它说吸干了能量的人是不会活多久的！”

天魔兽瞪圆了双眼：“哦？噬能人，是不是这么回事？你这有违咱们魔族的规矩啊，对于对手，绝对不能手下留情，更不能过于自信。”

噬能人忙磕了几个头：“天魔兽大人，是我是我，可是，我……”

天魔兽银刀举了起来：“是你就好！看来血眸说得对，你果然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噬能人忙道：“我是有原因的！有原因的！”灭地王与噬能人交情较好，想到刚刚噬能人想和它分享战果，于是帮噬能人说情：“天魔兽大人，噬能人是有原因的，您听它说完了吧。念在这么多年都一起奋战的面儿上。”天魔兽收起银刀：“好，你说说。我倒要听听。”

噬能人磕了一个头：“天魔兽大人，这次出来，我想挑起岳童飞那三兄弟与圣战士徒弟的矛盾，但是至今还没有找到岳童飞他们。上次与岳童飞交谈，能看得出，那个小子对刘欣芸那个丫头好像有点意思。如果杀了刘欣芸，激怒了他，那三兄弟也和咱们作对，我怕不太好。”

天魔兽略微想了想：“好，既然如此，你就专心去找岳童飞他们，专心做你想做的事情。灭地王，速回千魔塔，血眸还有其他的事情等你去做！”

唐圣华等人离开精木寨，继续一路向南走。唐圣华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狄龙阳看得出唐圣华不愿意离开宋凌涛，便劝道：“圣华，是不是怪你师兄了？怪我不让你和小时候的朋友在一块儿？”唐圣华说：“阳哥，说我不怪你，那肯定不是心里话。阳哥你说得那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好像要不带着他旅行似的。”狄龙阳说：“我是想，咱们如果再回孤僻国，行程肯定要耽误。别忘了桃源圣人和咱们说过的话。再说，咱们这不是旅行！”一路上，唐圣华还是不开心，偶尔还会和狄龙阳拌拌嘴。唐淑良本身心情也不太好，偶尔还会跟着唐圣华与狄龙阳唱唱反调。刘欣芸更是理解唐圣华兄妹，也没有劝解。

这么磕磕绊绊地走到了一条清澈的河水边。狄龙阳舀了一瓢水，递给了唐圣华：“圣华，喝口水吧，别太怪师兄！”

唐圣华叹了口气：“阳哥，都是兄弟，还能真的生气啊！”

狄龙阳轻轻打了唐圣华肩头一拳：“那就好，快喝点水。”

唐圣华见河水清莹，一路上说了不少话也渴了，于是将瓢放到嘴边，打算一饮而尽。谁知这水刚刚入口，苦涩难咽。苦得唐圣华一下子将含入的水一下子吐了出来。“阳哥，好苦！”唐圣华咳嗽了几下说道。

狄龙阳有些不相信地说：“苦的？不会吧。”拿过唐圣华手中的瓢，尝了一口：“果然是苦的，奇苦无比。”

远远地，有一个人撑着小船从上游慢慢地漂了过来。看到四人，撑船的人说：“想喝水的话，去上游一些的地方，这里的水是苦的。”狄龙阳问：“请问这是哪里？”撑船人说：“苦心河，苦心河。这里有许许多多的河流，河流都很奇怪。怪的不是水，而是每条河流几乎都预示着人性中一个丑恶的现象。”看到四人面面相觑的模样，撑船人道：“好吧，上船，我带你们看看这片河网。”

撑船人边撑船边说着：“这条河，是河网最北部的一条河，名叫苦心河。这条河上游河道狭窄，中游宽阔，而到了下游河道却又变得非常狭窄。河水的上游和中游，都是甜水。而最后的下游却是苦水。”说话间，小船就到了海边。唐圣华道：“好快啊，这就到了海边了。”撑船人说：“这条河而且很短的，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撑回去再试一下。”几人架着小船，逆流而上。撑船人继续说着河的故事：“这条河好比是人生。上游的时候好比年轻的人们，受到家人的呵护，一切都是那么顺畅而且甜蜜。而到了中年的时候，路变得宽广了，生活也变得更好了。但是到了老年的时候，没有人照看，没有人照顾，生活变得越来越苦涩。人生苦短，没多久，这河流的水就走到了尽头，融入了大海。”

一向阳光的唐圣华反驳说：“大哥，你说的未免太牵强了些。老有所依，他的后辈去做什么了？”

撑船人笑了笑：“是么，那到了苦心河镇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仅是苦心河，往前走，许多河流也映射着很多事情。”

处于苦心河上游的苦心河镇，依山傍水，处在一座高山的山脚下。高山之上，雾气朦胧，树木葱郁。只是这悬崖峭壁，恐怕很难登上去观看山上的景色。看那山上，分流下来的水流，那里像是苦心河的源头。走进村镇，发现这里几乎都是老人。年轻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有的老人甚至早已头发花白，站都站不稳，却要干不同的农活。四人想上去帮忙，却被撑船人拦住：“别去了，你们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这里就是这样，年轻人早就去别的地方了，顾不得家中的老人。人性就是如此，贪婪，懒惰。对于养育自己的老人，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你们也不必问我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个传说，只要人的劣性不改，这里的河流就永远不会干涸，这里的人们就要永远受苦。”

四人听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还是跟着撑船人的脚步，到了下一条河流的源头。撑船人推来了一个送柴火的手推车，一下子放到河流之上。“上去！”撑船人拍了唐圣华一下。唐圣华摇了摇头：“这手推车在河上怎么能……”撑船人笑了笑，边唱着边跳到了已经落在河流当中的手推车上：“友情河，怪处多，河流之上能行车。莫笑我，胡乱说，人情真的似纸薄。”听着撑船人的歌声，四人也都跳到了手推车上。“这车和河水其实可以比作两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其实河水这个朋友非常好，载着自己的朋友前行。因为两个人刚刚相识，只是在最懵懂的阶段，交朋友就是靠的感情。”车顺着水行了不久，眼看前方出现了一块儿石头。撑船人说：“看那块儿石头，朋友一起遇到了苦难。”车突然一阵晃动，落在了水中。几个人都落了水，撑船人很快游到了岸上。刘欣芸游泳的技术相对差一些，喝了几口水。折腾了一会儿，才都到了岸上。

撑船人看着湿了衣服的四人道：“看到了吧，遇到苦难之后，朋友也就抛弃了。小姑娘，刚刚你喝了几口水，入口是什么感觉？”刘欣芸说：“刚刚入口是甜的，咽下去的时候却是苦的。”撑船人说：“嗯。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刚刚交往感觉是挺甜蜜的，等到了后来你会发现其实是个累赘。”话说完后，几个人都觉得有些不爱听。唐圣华说：“大哥，我觉得这个真的牵强了，我们几个也是朋友，出来旅行，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困难，都是互相搀扶互相帮助着过来的。”撑船人道：“嗯，那咱们再来一次。用船再在这条河上走一次。”

几人回到了刚刚开始出发的地方，这次换上了一条船。“这一次，咱们用船，对于河流这个朋友有了防备。当然，咱们用桨，也算是帮助了一下河流。”撑船人将船桨拿出，不时地撑着船。这次，又到了那块儿大石头前，撑船人慢慢地撑了几下桨，船顺利地躲过了大石头。“我靠自己的力量，躲过了大石头。但是流速越来越快了。因为前方有更宽广了河流，河流这个朋友想要尽快地融入进去。因为河流和船，最终不是同一类的事物，船更多的是借助河流的力量。而河流越来越不喜欢船这个朋友。”四人发现河流的流速果然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船进入了两山间一带狭长的通道，阴暗的前方几乎不能视物。“小心一点，别再掉下去了！”撑船人提醒说。刚刚提醒之后没有多久，船就冲出了两山间的通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茂盛的树林，交汇着无数清澈的河流。蔚蓝的天空，像是一面镜子似的。水流激流的声音，在安静的天地间显得非常好听。但是，一览无余的景物还有水流的声音提醒了船上的唐圣华等人，瀑布就在眼前。小船顺着流水的推力，一下子飞了出去。因为刚刚撑船人提醒，四人都有了准备，都飞到了半空，狄龙阳还将撑船人提了起来。

撑船人惊道：“你们……你们会法术？”狄龙阳看着小船平稳地落在了下面的河流上，继续漂向远方：“是啊。原来那条船没有事。”撑船人说：“当然不会有事。这里的河流都很神奇。你们既然有法术，那么为什么不去南方的万灵大陆去看一看。那里有无数神奇的种族，比这些河流可神奇多了！”

唐圣华问：“万灵大陆？神奇的种族？那该怎么走？”

撑船人说：“我也只是听说那块儿陆地上，有无数不用的种族，但是不曾去过。我不能离开这片河网，我还要回苦心河去照顾老人。如果你们有时间回来，一定要给我讲讲那片大陆上有哪些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