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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九章 漠北正是好风景

  这件事上,虽然老娘也有错,但柴玉媛顶撞婆婆、殴打丈夫的错更大。岳母将她领回来后,一点表示歉意的举动也没有,让陈祖谟觉得很没面子,索性再冷柴玉媛一段时间。反正听贺王的意思,柴玉媛是不会与他合离的,陈祖谟一点也不怕。

  挨了两次揍后,维持夫唱妇随的好名声的事儿,陈祖谟已经不抱希望了。

  柴智岁同仇敌忾,“就是,等婶娘气消了再让她回去,咱不惯着她!望春楼里新来了几个能歌善舞的胡姬,妹夫跟我去瞧瞧?”

  陈祖谟皱眉,哪有大舅子引着妹夫去逛青楼的!他不怕柴玉媛知道了抽他?

  “走吧,小六他们几个都到了!”柴智岁不由分说,拉着陈祖谟就走。

  陈祖谟拗不过他,便想着去望春楼跟柴智岁这些人打听关于圆通的消息,下次也好向贺王交差。

  赏了胡姬别具风味的舞姿,随着众人向台上扔了银子,被歌姬们夹坐的陈祖谟便向他们打听起清王府里的事儿。

  常与柴智岁来往的这批人虽都没正行,但消息却是极为灵通的。不过讨论清王府乃是一件极为忌讳的事,若非喝多了又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开口。

  酒过三巡,户部员外郎汪大人家的三公子汪英堂才提起一件事儿,“爷我听说啊,清王妃入棺时身上是带着血的。”

  “清王妃是病亡,带着血有啥大惊小怪的!”柴智岁往嘴里塞了块果脯。

  “清王妃一尸两命,听说那血滴滴答答的,都流到棺材外了。这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心有不甘呐!没出出就成了厉鬼,这要是被心术不正的道士捉去炼化……”汪远堂越说越邪乎。

  陈祖谟问道,“清王妃死时,怀胎几月?”

  清王府出事儿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清王妃又深居简出,他们哪知道她的肚子多大,也不可能关心这事儿。

  柴智岁吃了一杯酒,哈哈道,“说这个,还不如赌一赌四皇子什么时候才能剿净了柴严亭的老巢回京呢!”

  同不想讨论清王府的程小六立刻道,“小爷赌六月,十两银子!”

  “我赌七月!听说四皇子带着人去了漠北,那地方去了就不好回来。”

  柴严亭,圆通,清王妃肚里的孩子……陈祖谟觉得自己抓住了方向,不禁喜上眉梢。若真是如此,他就要立大功了!

  清王余孽的分量在圣上心中应该不轻吧?

  “四皇子去了漠北?莫不是柴严亭就在漠北吧?”陈祖谟借机打听道。

  “管他在哪儿,等他被抓行刑时,老子要去刑场边吃酒!”程小六怒哼哼地道。

  他在程家,知道的事情比别人多。柴严亭勾结封江兆和袁天成,炼丹药赚钱并图谋颠覆朝廷的事儿,程小六也听了点儿风声。

  那丹药不只害了郑笃初,还将程夫人折腾得不轻。程夫人不舒坦,就折腾得府里的人,程小六已经烦透了。

  兵部侍郎家的外甥徐成蹊打了个酒嗝,胳膊搭在身边美娇娥的身上,又爆出大消息,“漠北怕是要有大动作。这几天漠北来的折子都不需经过天章阁,就能直接递给圣上,进宫不过一个时辰就会批复,随之便是兵马、饷银出京……嗝……且等着吧,又有人要倒霉了……”

  有人倒霉就有人乘势而起,柴智岁满脸羡慕,“估计这次回来,昙郡王就要变成二子王了,真是前无古人……”

  程小六大笑,“三皇子十七岁称王,二十岁入天章阁,那才叫前无古人!二哥莫不是喝醉酒,又忘了身上的刀疤疼吧?”

  柴智岁醉酒调戏三皇子,被人家追砍一条街的事,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他们这帮人吃酒必提的事儿,提起来便是一场大笑。

  笑话完柴智岁,徐成蹊又转头问陈祖谟,“陈兄与晟王近来可有往来?”

  陈祖谟就知道话题会扯到自己这里,儒雅笑道,“今日陈某去登山,还与王爷山下偶遇,聊了几句。”

  “哦——”众人拉长音应了,然后又哈哈大笑,陈祖谟听得头皮发麻,他说的本就是事实,他们笑什么!

  “能与晟王偶遇闲聊,陈兄才是这世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吧?”晟王哪是会与人闲聊的人!

  “年不满四十的白衣秀才,却有了亲王女婿,当然是空前绝后!”

  “……”

  一众陪酒的歌姬好奇地看着脸色白如雪的陈祖谟,她们来自关外,尚不知这迷人的俊俏覆粉的男子是谁,明明和这些人看起来很不一样,为何会与他们厮混。

  柴智岁一巴掌拍在程小六的背上,险些将他的酒给拍出来。程小六连忙咳嗽几声,低声说起别的新鲜事儿岔开话题。

  坐得笔直的陈祖谟拳头握得紧紧的,被这帮酒囊饭袋嘲笑,他心里憋屈!

  这帮废物只是投了个好胎,成年后却能荫承不错的官职,人前道貌岸然、人后潇洒自在地活着。

  他出身卑微,寒窗苦读二十载,满腹诗书一腔热血,却要被这等废物们嘲笑!出身,人的出身比什么都重要,他娶郡主,为儿挣出身,有何错?

  既然天待我不公,我便要与天争!卓尔不群的陈祖谟饮下一杯热酒,热血澎湃下决定投笔从戎,去漠北拼出一片天地,好教世人刮目相看!

  可第二日酒醒了,陈祖谟便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跑到贺王府报信了。

  漠北的确实局势紧张起来了。大周境内动荡,境外的匈奴虎视眈眈,只待冰雪消融,就会再战黑山口!

  驻守漠北的大将军藤虎夜不能寐,起来后第一句话便问,“乌羽那死小子呢?”

  右金吾卫副将高冲依旧是那句老话,“乌将军出营狩猎,尚未归来。”

  “他娘的!这都啥时候了他还敢出去狩猎,一去便是半个多月!”藤虎爆了粗口,“若这时匈奴攻进来,老子砍了他的脑袋当石弹用!乌锥呢?”

  “乌锥回济县大将军府迎亲,归期未到。”高冲依旧是老话。

  镇守漠北的大军依旧是三派,本地的漠北军、左金吾卫、右金吾卫各成一系,乌羽和乌锥是右金吾卫公认的首领,他们俩一个都不在!

  他娘的,一个都不在!

  藤虎拿起头盔怒吼,“你他娘的!十日内乌羽不归,老子就告到圣上面前去!走,随老子巡营!”

  “是。”告到圣上面前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藤虎当三爷在京中是吃闲饭的不成?高冲安心地随着主帅出巡。旁人紧张,他却热血沸腾,想既刻征战沙场!

  三月,济县已是百花盛放,漠北却冰雪初融,春意微露。乌羽带着乌锥等人跨马疾驰,天黑透了才投宿路边荒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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