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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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凤栖梧睡得迷迷糊糊的便听见外面滴答滴答的声音，起身推开窗一看，好大的雨。
小离坐在阑干，光着脚丫将脚伸出去，雨水顺着脚背流了下去，小离玩的不亦乐乎。
凤栖梧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看来今日是走不了了”
“正好，可以多吃一天的烤鹅”小离转过头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
“你啊，就知道吃，早晚被你吃穷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饭量已经算大了，却不想来了个更大的，早知道当初就不收她了，应该收个吃的少的。
“那你也不能丢下我啊，是你自己让我认你为主人的，又不是我自己贴上来的”
“.........”
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跟自己不相上下。
凤栖梧转身回房间将门掩上，自己找的祖宗，跪着也得养着啊。
还好走的时候带的银子多，撑上一阵不成问题，撑不下了在街上卖个艺啊，总能解决温饱问题。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在青瓦上滴答滴答的，像是不成章的乐府。
快到中午的时候二人才出去。
老妇人做了一桌子家常菜，看见她们出来了，赶紧招了招手。
“快来一起吃点吧，你们昨日吃的太油腻，今天喝点粥清清肠胃”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给她们乘了两碗粥。
“有烤鹅吗？”小离一双星星眼的望向厨房。
“今日没有了，明日给你做吧”
“好吧”小离瞬间没了生气。
老妇人将粥放在她们跟前，笑了笑。
“多谢”凤栖梧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她旁边。
“大娘，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凤栖梧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其他人，昨日好像还有几位在。
“她们啊，都是住在这附近的邻居，无事的时候便上我这里来帮我拾到拾到花花草草”
“平日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我家老头去年走了，可不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地方，不至于流落街头”
“大娘，对不起，我..........”凤栖梧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难为情。
“无事，死了也挺好的，不用再受他的欺负了”
“啊？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凤栖梧倒是头一次见，不禁有些好奇。
“我那老头啊，天性浪荡，喜欢喝点小酒，去那些烟花之地，家产啊都快被他败光了，幸好........幸好被那吃人的魔杀了”老妇人面上不见一丝伤心，倒是有几分安心。
一旁专心喝粥的阿离，一听见，猛地吸了口气，饭粒抢在嗓子眼了，甚是难受“他.......他被吃了”这吃人的可不正是自己吗，大娘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把她丈夫吃了，真是罪过，实在不行要不
然吐出来还给她好了。
凤栖梧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姐姐”小离用手指了指老妇人又指了指自己。
“快喝口米汤吧”老妇人端了一碗米汤递给她。
阿离有些心虚的接过，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自由自在，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老妇人还是以往慈祥的笑容。
“大娘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了，你这个地方很美，我也很喜欢”
凤栖梧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地方的，就像一处隐士仙居一样。
三人吃完饭，凤栖梧和阿离抢着将碗筷收拾了，雨也小了些。
凤栖梧坐在屋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看姑娘气质不凡，想必也是大家小姐”老妇人挨着少女坐了下来，端了一篮子花在怀里，拾到者。
“也不算，父亲是大夫，家里还算过得去”
“那姑娘有心事？”老妇人直切正题。
凤栖梧没有否认“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去做”凤栖梧觉得和老妇人有些投缘，索性都说了出来。
“何事，能否说出来给老妇听听？”
“一直敬重的人，有一天发现他曾经伤害了我的家人，你说他值得被原谅吗？”
“你喜欢上了他？”
老妇人一言道破。
喜欢他吗？自己一直将他当做师父，只是有时候看见他同其他人在一起会莫名的吃醋，会莫名的不甘心。
“什么是喜欢？”
老妇人听见咯咯的笑了起来“喜欢啊，就是看见那人心跳不止，看见他眼里有光”
心跳......
凤栖梧将手覆在心上，那里风平浪静，没有一丝起伏。
大抵是不喜欢的吧。
只是占有欲，害怕师父有了别人，再也不会似从前那般对自己好了。
“大娘，你说，如果我现在要做一件与全天下为敌的事情，但它是对的，我要做吗？”凤栖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傻孩子，你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去做吧，千万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
一直困扰在心中的事情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答案，纵使是背道而驰又有什么关系了？只要它是对的，反正天下人都不曾善待与她。
“大娘，谢谢你”凤栖梧将头枕在老妇人的肩上，心里顿时安了心。
老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眼睛看向远处，眸子深处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翌日，凤栖梧与小离收拾好东西向老妇人辞行。
“多谢大娘这两日对我姐妹二人的照顾”
老妇人给她们准备了一大包干粮“带些在路上吃”
“多谢大娘，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好，好，好”
送二人到路口，老妇人佝偻着腰，一瞬间仿佛就苍老了许多，摆了摆手，祝你们一路顺利...........
**
一早苏清寒便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里？”慕容景逸拦住他。
“去不都城”
“你不找栖梧了？”
“找”
“...........”
“让开”苏清寒狠狠的将拦路的手打掉，上了马车朝不都城的方向而去。
昨日，影子传来书信，夜姬回来了，他必须赶在夜姬再次离开前见到她。
栖儿，一定要等我。
苏清寒一脸的忧心忡忡。
**
路上二人慢慢悠悠的走着。
突然凤栖梧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有人在念叨姐姐了啊”
“别瞎说”
“哪里有瞎说，姐姐刚来的时候，不是和两个男子一起的吗？”
但凡有人进这锦州城，没人比小离得消息更灵通了。
“现在不跟他们一起了”
“为何啊？我看那两个男子长的挺俊俏的啊”
“不想就是不想啊，哪里有那么多缘由？”
“那不如.......”小离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不如，我去把他们吃了吧”
凤栖梧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去吧，反正我是不会救你的”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不过穿天蓝色锦袍的那个人，修为不低，好像跟我们也是同族哎”
苏清寒......凤栖梧冷笑一声“那是你看走了眼”
他是仙界的人，是人们称为的仙。
小离站在原地，一脸疑惑，小声的嘀咕着“不会啊，我闻见那人身上有魔气了”
当然，这句话凤栖梧没有听见。
“我们要一直走路吗？”小离追上去询问道。
“不然了？”
“我们可以飞啊”
凤栖梧虽然赢了小离，但是修为并未完全恢复，这里又是凡间，自是要低调一些。
“你想被人看见，当你是怪物吗？”
“锦州城的人看见我，都把我当怪物啊”小离嘟囔着。
“可这外面又不是锦州，在凡间就要有点凡间的规矩”
“知道了”
走了半晌，小离又说道。
“姐姐是魔吗？为何身上没有魔的气息？”
凤栖梧左闻闻右闻闻，顺带着在小离身上闻了闻“魔有什么特定的气息吗？”
小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姐姐身上的气息同我的不一样”
“可能是修为还未恢复吧”
“姐姐是怎么了？”小离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呀”
“.........”
自己以前也是这个样子一直缠着师父，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烦啊。
不说他觉不觉得自己烦，现下她已经烦透了。
“小离，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问，一直问啊”
小离顿时闭上了嘴“知道了，我不问便是了”
一个人拿着包袱走在前面，离凤栖梧远远的。
凤栖梧突然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长长的呼了口气。
此时他们在做什么了？找我?还是回临安了？亦或是去不都城........
不得可知。
如果以后再见，又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同他们相处？
仙界，魔界。
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再见便是敌人了吧。
想到如此，凤栖梧便觉得心里空空的，鼻头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小离回过头来，看到了，连忙跑回来“姐姐怎么哭了，我以后不问这么多问题了”小离小手慌乱的擦掉少女的眼泪，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小离，以后只有你在我身边了，没有人了，没有人了..........”
小离，心下一紧，三百年了，从未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些，弄得自己都快哭了，吸了吸鼻子“我会一直陪在姐姐身边的”
苦肉计，绝对是苦肉计，不过这苦肉计对自己还是挺管用的。
太阳快落山了，拉长了二人的影子，一前一后。
至此二人的命运便牵连上了，也许是一辈子吧。